他听着明楼的呼吸声,仿佛是睡了,又仿佛只是闭上眼睛任思绪翻涌。两人被彼此的呼吸声牵扯,一夜睡睡醒醒,俱是无言。
早上起来,穿衣服,吃早饭,上班。昨夜发生的种种被刻意地遗忘了。一直到了周末,阿诚约见了苏医生,说了自己的意思,婉拒了后头的话。苏医生也理解他,知道他不愿意牵连无辜的女孩儿,便叫他不必挂在心上,会替他处理好。回到家的时候阿香说明楼在书房里。书房的门推开,明楼抬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同苏医生谈过了,这件事告一段落。
晚上关了灯,在黑暗里拥吻,仿佛劫后余生一般。阿诚性急得过分,像是大海上塞壬的歌声,引明楼去进入。前戏不足的结果是他们都感到了疼痛。阿诚痛得说不出连贯的话来,只一声一声唤着“大哥”。他伏在明楼的身上,与他痛快地相互折磨,脖颈向后仰去,有如一只濒死的天鹅。疼痛使他们清醒,快感又让他们迷醉。在清醒和迷醉交织的混乱状态里,反倒觉得安心。因为在混乱的环境中,他们谁也不能放弃彼此,倒宁愿这样不清不楚纠缠至死。
阿诚的呻吟在耳边破碎,喘息钻入了鬓发,明楼忽然想明白一件事:天底下没有天生注定要在一起的人,只有下定决心之死靡他的,才配走到同生共死。
“我们没有退路——你知道的。”阿诚说。
“我们不需要。”
他们跪在小祠堂里,父母的灵位,大姐的遗像都在。阿诚取过一个火盆,明楼将一张红色的合婚庚帖点燃,丢进了火盆里。火光舔动着他们写下的八个字,又消弭于灰烬。
明楼的“不离不弃”,阿诚的“生死与共”。
第30章 滚床单
漫长而疯狂的一天后,明楼知道,青瓷是他的阿诚。
他们并肩走在凌晨巴黎的街头,又臭又潮湿又阴冷,叫人忍不住靠近身边的热源。他应该去想很多事,但大脑一片空白。前头巷子的路灯坏了,市政还没来得及修。他们就停在了这一片黑暗中。
阿诚说:“大哥,你知道我有多高兴!”
我知道。
明楼借着一点幽微的光,去窥测他眼中的狂喜。静默地站在黑暗里,凝视着他年轻的脸。檐角滴雨,落在阿诚的额头,顺着脸颊滑下来。明楼伸出手擦掉了,缓缓道:“我很为你骄傲。”
他说得很慢却很坚定,阿诚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担心大哥要生气,也担心他会反对自己。此时整个人放松下来,那皮质手套的触感就在一滴冰凉雨水的催化下更加刺激了所有的感官。他闻见那股皮革的味道,连同黑夜中潮湿的水气。他心绪起伏不定,决心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叫明楼也刮目相看。
他一把抱住了明楼,在黑夜里吻了一下他。被吞没在边上那栋古旧小楼影子里的他们,第一次接吻了。
他如今终于明白那句话的况味了。th ry h。他不再觉得自己是飘忽不定的,相反,他有了最温柔最坚定的同袍。之前每次执行完任务,他都会想到明楼。想自己如今这样,一直想让自己好好读书的他会多么失望。也想自己如果死了,他该多么难过。然而现在,他也不得不为大哥担忧起来。正是这样的担忧,让他反而感到宽慰,大有烟雨任平生的快感。咱们谁都踩在悬崖边上,只有握紧彼此的手才能站稳。这种奇妙的联系,让他安定,也让他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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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嘴唇,然后退开来像小时候一样得意地看着他错愕的神情。黑暗隐匿了他已经通红的脸,只余下他噗嗤一声轻笑。他感到很燥热,嘴唇很干,又舔了舔嘴唇。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人推到了墙上。脑后枕着明楼的手,没有咚得一声撞到墙上,而是猝不及防地撞进明楼的吻里。
明楼的鼻子贴着他的,嘴唇也贴着他的。裹在皮手套里的右手托在他的颈侧,将他的脸揉搓得很疼。像是要扳回一城般,明楼的手从颈后滑下来,几乎将他紧紧地箍死在怀里。他喘不过气来,却更加的兴奋。腿都软了,几乎站不住,却毫不担心倒下去,只放心地将重心交托到他的怀里。
风冷情热,往往只有这一个结果。
明楼的大衣裹住了他们俩,阿诚被摁在墙上。他的腿很冷,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贴着潮湿的墙,叫他感到难捱得很。他求他回去慢慢商量。
“商量?”皮手套沿着他的大腿内侧滑上来,顺着股沟在他的脊梁点起一串触电般麻痹的感觉,“你亲我跟我商量了?你加入组织跟我商量了?”
明楼没有解下手套,没入了第一根手指。阿诚只觉得又疼又涩,他回过头来,明楼吻住他的嘴,叫他一时间又忘了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吻我吧,只继续这个吻,什么都别说。
内壁被冰冷又滑腻的手套擦过,抹平一条又一条皱褶,他感到血液里被点了一团火,浑身都发烫,幸亏这周围太黑了,否则他整个人就是一只熟透的虾。明楼的另一只手没入他的衬衫里,连扣子都崩掉几颗。冰凉的手套划过他的胸口,他忍不住轻笑起来。这一声轻笑仿佛在明楼的耳边开了一枪,脑子里嗡得一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明楼挤进第二根手指,阿诚痛得忍不住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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