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好像挺年轻的...怎么就死了呢...”夏侯旬心中泛起一丝同情。
白辰轲毫不知情地还在闭目入定,殊不知夏侯旬已经在心里对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列了一百种可能性...
到了夜间,夏侯旬如往常一样按时洗漱睡觉。然而他心里始终七上八下得合不上眼。
“白辰轲,给我讲讲故事呗。”夏侯旬眼巴巴地看着白辰轲道。
白辰轲苦着脸说道:“我哪儿会讲故事...还有我是来帮你驱鬼的,我不是来讲故事的...”
“白辰轲,我睡不着...”夏侯旬拖着长音说道。
白辰轲见夏侯旬摆明了在耍无赖,心中虽无奈却不知该如何拒绝。
“...好吧...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山...山上有个道观...我...”
“打住打住!”夏侯旬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这“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的故事是拿来糊弄小孩子的吧?”
“不是庙...是道观...我住在那里。还有我的师兄弟,我们宗主。虽然是座道观吧...但我们又不是道士...”白辰轲似是喃喃自语地说着。
夏侯旬愣住,趴在被窝里小声问道:“然后呢?”
白辰轲似是沉浸在回忆中,眼神一点点飘忽了起来:“我们都是被宗主捡回来的孤儿...我们一起读书,识字。宗主他还教给我们仙法,说让我们以后行走天下有一技之长傍身。他说,法术是用来保护自己重要的人的...不能以此作恶。”
“你们宗主真好。”夏侯旬很是羡慕地说道。
白辰轲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然而眼睛却晦暗得如同子夜。
“是啊...我们宗主很好。他是全天下最好的人。善良,强大,博学。他每天都抱怨我们这群孩子太吵闹,却止不住地不停到处寻找着无家可归的孤儿把他们带回来。我们这群人,在遇到宗主之前,大多数都过着破罐子破摔,看不见光的日子。是宗主拯救了我们,给了我们归宿,让我们彼此成了家人...我本以为,他那样好的人,会...我啊...”白辰轲忽然努力地深呼吸着,一手捂着额头无法,无法再发出声音。
夏侯旬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白辰轲的身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按他的肩膀。然而夏侯旬的手却扑了个空。白辰轲的身体正慢慢地变得越来越透明,开始难以辨认。
“...白辰轲!你怎么了!”夏侯旬心头大骇,声音中带着哭腔喊道:“你别吓我!你别走...别走啊!”
白辰轲终于从无尽的悲痛中抽出了身,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抬起头笑着说:“抱歉,吓到你了?拜托你把烛台拿远些吧。”
“好好...”夏侯旬手忙脚乱地熄灭了蜡烛。屋子里暗了下来,皎洁的月光射了进来。白辰轲的身体也慢慢地恢复了颜色。
“白辰轲...你不会突然就消失了吧?”夏侯旬心有余悸地问道。
白辰轲摇摇头:“不会。我执念未了,在这之前,绝不可能走。”
“那就好。”夏侯旬松了口气,旋即又小声问道:“那你的执念是什么?”
“我啊...”白辰轲又笑了。只是他的笑容在这月光下显得越发的苍白,加上他那漂浮的身体,怎么看怎么骇人。可,配上白辰轲那俊秀的面容,似乎这一切又变得和谐了起来。
“我的执念就是...看着他能善有善报,长命百岁。”
深夜。夏侯旬终于扛不住困意睡着了,临睡前还不忘嘱咐道:“白辰轲,我希望明天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你。你可千万别趁着我睡着了就走了。”
“不会。”白辰轲笑道。
夏侯旬睡去,均匀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夜色下格外清晰。白辰轲默默地看着夏侯旬的面颊,轻声说了句:“奇了。我怎觉得你这般熟悉?”
当年似乎也有一个人对他百般依赖,大师兄长大师兄短地跟着屁股后头喊着。睡觉前吵着要听故事,醒了又吵着让他陪着练剑。有一次吃饭的时候,那家伙悄悄藏了个鸡蛋给他...然后被宗主发现了,罚他去挑水,挑满了缸,宗主就奖励给他一大把糖果。结果那家伙一颗都没吃,全拿过来给大家分了...当然,给他多留了一颗。
白辰轲想着想着,险些笑出了声。他连忙捂住嘴,悄悄退到了房间一角。
白辰轲在角落里蹲着,正感无聊寻思着拿本书看看,却听见一声轻微的淅索声自院中传来。
白辰轲起身,走向窗台,借着月光看了过去。只见在那空荡荡的庭院中央,似乎有一个人影正面对着他微微招手。
“不像是人啊...”白辰轲心中一惊。大半夜的,有谁会在庭院里滞留?更何况那人影模糊不定,还没有影子。那影子似是不死心一般不停地招着手,然后又往前走了一小步。
拉近了距离,白辰轲隐约看清了它的样子。只见这不知是人是鬼的影子长了一副极好的面容,穿着单薄的襦裙,身形消瘦,似乎是位女子。
白辰轲回过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夏侯旬,心里起了犹豫。他想出去一探究竟,又怕夏侯旬在这空档里遭遇不测。思前想后,白辰轲围着夏侯旬的床榻布置了一道法阵,如同一个防护罩一般将夏侯旬罩了进去。
“这样...鬼怪应当是进不来的...”白辰轲忧心忡忡地又看了一眼夏侯旬,转身出了屋。
庭院里,那女鬼不远不近地站着,与白辰轲相对无言。
“你是何人?为了何事?若是执念未了,请自行珍重;若是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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