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竹笑道:“你也怪没溜的,跟着我胡闹,说人家宫杀丁卯,薄寿早死。”
沈抟道:“人各有命,我又没说错。你不是刚说的黄泉路上无老少么?”
薛竹凑上来,指指自己的脸:“仙师,你也给我算算。”
沈抟懒懒的说:“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念书死同窗,务农死邻居,做工断手脚,行商折本钱。”
薛竹脸都绿了:“打住打住,仙师你就说我长寿不?”
沈抟表情怪异,为难的说:“你觉得对我来讲,多大年岁叫长寿...?”
薛竹一愣,干脆问:“你就说我哪年死!”
沈抟眉尖一颤:“你不是去年死的吗?”
薛竹哈哈大笑:“仙师果然灵验哈哈哈哈,一点没错!”
第19章 问家宅散财保平安
行到永济县城,沈薛二人寻了间饭铺,打算吃完午饭出城。却见旁边桌上坐了个商贾模样的男子。四十左右年纪,相貌堂堂,面色愁苦,一直看着沈薛。两人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
薛竹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冲这位欠欠身:“这位相公,您有事吗?”
这男子尴尬的笑笑:“对不住,我,我是听说二位,批卦灵验,想求二位帮帮忙。”
薛竹皱皱眉:“等我师父吃完饭吧。”
沈抟摆摆手,喝口茶漱漱口,问:“您是要问卦?说吧。”
这男子请他们换了张桌子,重新摆上精茶细点,这才开口。
这位相公名叫陈寒青,永济县本地人。祖上也出过两位进士,后来转而经商。本来一直风平浪静,稳中有赚。可不知为何,这两年来,生意每况愈下,家人伤病不断。前两月,还有家奴私斗身死,惹上一场官司。说白了,就是倒霉透顶!
陈寒青满面愁容的说:“我请人看了风水,阴宅,俱言无碍。可是...我一天比一天运气差。前几日,我有一位妾室无故横死。再这样下去,我家里这人...”
沈抟示意他不必再说,伸手一比道:“请你父母妻儿并如夫人的生辰八字。”
陈寒青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张纸,上面写满人名生辰。
沈抟看了看陈寒青的生辰,抬目问了一句:“重阳生人?”
陈寒青道:“正是这个时辰不好呢!我父母都不长寿,内人身子孱弱。虽有几个婢妾,却都不大生养。现今也只一儿一女。”
沈抟起了卦梅花易数,对薛竹说:“去柜台给我借个算盘。”
陈寒青一脸惊讶。薛竹取来算盘,笑道:“怎么?说书的听多了?这么多八字,掐指一算得算到什么时候?”
沈抟左手拿纸,右手珠算。不停报出卦象,薛竹在旁记下。
连写带画满满四页纸。
沈抟拿过,越看脸色越差,叹口气说:“飞符地乙占全了,你这个...有点凶。”
陈寒青道:“道长你便直说吧。”
沈抟揉揉下巴,想了想措辞:“先说一下现状,现如今飞符临身,主你死妻丧子,富贵不长。地乙入宫,主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血光身死。也就是说这个局现在是走到死路里,很快就会应言了。”
陈寒青惊惧问道:“可有解法?”
沈抟奇怪得朝桌上看了看,把几张纸核对了一下,说:“解法是有的。我起个三清坛,这业障有三法可解。舍命舍子舍财。要么你背了你死,要么令郎背了他死,要么家业背了,家财散尽,衣食不周。”
陈寒青脸色更差了,仔细问道:“那到底为何会如此?我的命就这么差?自己死不行还要死全家?”
沈抟又对了对卦象,嘬嘬牙花子道:“这就是奇怪之处了。按理说这种家宅不宁的局,不是一个人的命格就能克成这样的。应该是你父子三代都有挂碍,相互刑克。可令尊作古多年,令郎...八字和缓,不应当啊!家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人,你忘说了?”
陈寒青面色一阵变换,低声说:“如果道长所说属实,那,我大概还有一子。舍他也算舍子吧?”
薛竹奇道:“你有没有儿子,自己不清楚,倒是算卦算出个儿子?”
陈寒青侧过脸道:“他生母身份卑贱,本来没有资格留嗣。可未等府中处理,她就逃了出去。后来虽有下落,不过既不认祖又不入宗,就随她去了。所以如果道长卦象没错的话,她可能产了个男胎吧。”
沈抟问:“生辰呢?”
陈寒青回想一阵,说:“算起来,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该是丁卯年九月前后。”
沈抟长眼睛眯了眯,说:“那他生母的八字呢?”
陈寒青皱了眉:“庚戌年吧,不然就是巳酉年?她就是永济县城外的薛家村人,叫...什么来着...什么铃。早知道是她们母子刑克,当年怎能容这孽种!”
沈抟眉毛一跳,道:“这是什么话!父子刑克得多了,难不成还个个掐死?”
薛竹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下陈寒青,回过头。神色冷静,表情凝滞,语气平平:“师父,回吧。”
沈抟看他脸色,一句没问,起身就走。
陈寒青站起身,急切道:“道长开价就是,寒家还没一败涂地呢!何必做戏?”
薛竹早走远了,沈抟一摔袖子,一张坤酉滞身符贴到他胸口,轻蔑一笑:“道爷不差你那仨瓜俩枣的,等着家破人亡吧!”
符箓一化,陈寒青定在原地,惊惧异常,嘶吼着:“道长,天师,神仙!神仙别走啊!你要什么你说呀!”
“尚忆同登万石亭,倚栏垂手望寒青。”薛竹反反复复念着两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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