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妼的想象中,她说完这话,得偿所愿的小阉驴会愣上半刻,等回过来神后就该感激涕零跪地谢恩不止的……
不。她错了。小阉驴的脑子一定是被驴踢过。
姚喜很平静,一连躲过两个大坑的她此时已经游刃有余了。果然不出她所料,第三个坑来了。继财色诱惑之后,名分的大坑也来了。收她一个太监做男宠?她连小勾勾都没有,怎么伺候娘娘?她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信。
“请娘娘收回成命!奴才对娘娘忠心耿耿死而后已,但绝不敢存此等妄念。奴才怎样都无所谓,可万万不敢玷染娘娘您的名声啊!”姚喜心中冷笑,呵呵,娘娘您还有什么损招尽管使出来,且看我见招拆招。
这一坑接一坑地躲过去,姚喜觉得自己都可以在宫里出本教材了。就叫《论做奴才的自我修养》又名《那些年太后娘娘挖过的坑》。
万妼的耐心本来快被消磨干净了,主子的旨意照做就是,岂是做奴才的能讨价还价的?但她听姚喜说怕污了她的名声,心里又觉得甜丝丝的。
小阉驴是真心爱她为她好啊!若换了别的奴才,有这种攀附她的机会早磕头谢恩了。那些人在乎的只是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才不会在乎她会不会受人唾骂呢!小阉驴不是,他宁愿深藏起心底对她的爱意,在一旁默默守护着,也不愿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至于漪梦香。或许并不是勾引,只是心酸隐晦的告白。
她靠近时小阉驴让她自重,她的赏赐小阉驴也不肯收。小阉驴想要的从来不是她的财物色相,只是想静静地守在她身边罢了。
“哀家做下的事够遗臭万年了,不差这点儿。小姚子……”万妼温柔地道:“谢恩吧!从今往后,你就是哀家的人了。”
姚喜感觉得到娘娘话里的真心,娘娘平日里爱和她开玩笑,认真说话的时候并不多。如果娘娘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那绝不可能是玩笑。
她怕了。脸上再没有了与娘娘斗智斗勇时的得意神色:“娘娘当真要收奴才做男宠?”
“当真。”万妼笑着道。她现在还是不能接受小阉驴的身子,不过无所谓了,她在意的是小阉驴对她那份难能可贵不掺一丝杂质的真心。“还不快谢恩?”
姚喜感觉头上悬着的两把刀中的一把已经架在脖子上了。她知道宫里有些模样好的太监不止白天伺候主子,夜里也伺候。她要是个真太监,也不是不能从命,老实说以娘娘的姿色地位怎么都是她高攀。
可她是个姑娘啊!要是被娘娘扒了衣裳她必死无疑。姚喜的脑子开始疯狂转动,想着怎么才能躲过此劫,也怪孙喜宝这模样生得太好,不然她也不会被太后娘娘惦记上。
万妼看姚喜跪下了,微笑着静等她谢恩。
谁知姚喜磕了个头道:“回禀娘娘。奴才已经有对食了……”
答应了肯定是死,搏一搏没准还有活路。娘娘身份尊贵,总不至于和一个宫女抢对食吧?芸香姑娘,对不住了,我要是逃过此劫,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救命之恩的。“就是林昭仪宫里的芸香。”
万妼不信。她可查过小阉驴的底,虽说内务府的档案没找着,但小阉驴从前在司苑局衙门做事,打过交道的宫女并不多。芸香?闻所未闻。说是寒秋她还有可能信。“什么时候的事啊?”
她大概明白小阉驴为什么撒谎,一是为她的名声考虑,二是为自个儿残破的身子自卑。男宠嘛,就是用来侍寝的。她受不了太监的身子,其实没打算让小阉驴侍寝,只是这事儿小阉驴不知道。
正因如此,她虽然最恨奴才撒谎,却并未动怒。情有可原的谎言她还是可以原谅的。
“就刚才……奴才在林昭仪宫里见那些太监偷看芸香洗澡,就帮她把人赶跑了。后来芸香出来,奴才见她刚沐浴完满身氤氲水汽,姿容绰约,就动了念头。芸香对奴才亦有感激之心,便也答应了……”姚喜说得格外真诚。事关性命啊,她要是不表现得对芸香一见倾心,娘娘能信?
万妼面无表情地听着。小阉驴说得如此诚恳,要不是她早知小阉驴心属于她,没准还真信了。还什么刚沐浴完满身氤氲水汽姿容绰约?哪怕知道是假话,听小阉驴这么夸另一个女人她还是有些生气。
“哀家最恨不老实的奴才,所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万妼视线冰冷地扫视着姚喜,一字一句地道:“你和那个芸香是什么关系?”
被太后娘娘逼问,说不害怕是假的。可是姚喜没有退路,要么继续撒谎,要么答应做男宠。一比较,还是撒谎生存的机会更大。只是她并未与芸香串过供,万一娘娘派人去查证,芸香便是有心帮她也容易说漏嘴啊!于是姚喜改口道:“奴才该死,不该对娘娘撒谎……”
万妼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这就对了,承认爱她就那么难么?小阉驴也是真怂,日思夜想的心上人都递到嘴跟前了也不敢吃。
“奴才对芸香一见钟情心生爱慕,不过人家没同意。”这样说就万无一失了,姚喜心里踏实了不少。她膝盖开始疼了,在主子跟前伺候不是站就是跪,便趁娘娘不注意挪了挪地儿。
“呵——”万妼冷笑。编不下去了吧?她明白小阉驴的心意,也明白他的顾虑,但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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