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掠过。
温软芳香,仿若安然。
然而,没有人能够预见的暗潮在方才片刻的交锋之间已经埋下激烈的锋芒,那些诡异莫测的阴谋和危机四伏的荆棘正静静在地底蛰伏着……
花在生意场上的时间,永远都没有止尽,所以荣初有自己的规矩,每天只投入一部分时间在他的生意上,此外便是他的私人时间。
他每天必去一个地方,却也引不起人怀疑,谁都知道荣大老板是留洋回来的医科博士,闲暇时候会泡在好友夏跃春祖传的私人医院里坐诊。
不过,他每天一到医院,就会去一个秘密的房间。
去探望一个人。一个每天都必须见到的人。
“阿次。”
阿初咧开嘴笑了,虽然他无时无刻不在笑着,可生意场上那种虚伪打场的笑,还真得算不上是什么美好的笑容。
只有这一刻,他才感觉到,自己是真真切切笑着的。
“哥……”
床上的人也回上一个真心的笑容,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叫人还真难分辨。(次次会笑了,绝壁是出事了。)
“看我买了什么好东西?”
阿初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包得精美的纸包,一边打开一边送到阿次面前,“英租界最好的西点店里买的,很好吃哦。”
是一包英式曲奇,贝壳似的形状,散发着黄油浓郁的香味,还有薄薄的巧克力酱撒在上头,看着就很美味。
阿次从他手中拿了一块,咬了一口,淡淡的香甜就混着浓浓的奶香在口中化开。
“嗯,好吃。你也吃啊。哥,你不用老是给我买那些很贵的东西。”
阿初每天来,都会想尽办法变着花样地买各种各样好吃的来,这不,几个月的时间里,上海滩大大小小的店铺的小吃,英法租界里的各式稀奇古怪的东西全都被他买来过了。
“怎么?你不喜欢?”
“没有。只是……每天的伙食已经很好了,夏院长说再这么吃下去会营养过甚……”
其实夏跃春早就跟他强调过这个问题,阿次已经不是大伤初愈时候那般需要补充大量营养,每天这么吃,日积月累难保对身体有负担。
“哦?你听他话?就不听我的话了?”
阿初都感觉自己的话里冒起了一股酸味,这个混蛋夏跃春,看着那么乖巧的阿次,居然也来调侃一番。
“没啊,你们两都是医生,不过偶尔又说出不同的意见,我听谁的啊?”
“当然听我的!你是我弟弟啊!”
“我知道,这句话你隔两天就要说一次。”
阿初愣了愣,是啊,一直在强调这句话,可不这么说,他又能说什么呢?他又能在阿次面前说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想着总免不了些感伤,不过失即是得,他随即转了话锋。
“哦?有那么频繁?”
“嗯。”阿次认真地点点头。
“明天你想要吃什么?”
“这句话每天都问。我还真想不出来了。”
“我给你做蛋糕?”阿初咬了一块曲奇,突然想起了自己会做蛋糕的事儿,还记得阿次曾经是那么喜欢吃他做的蛋糕。
对了,提起蛋糕的话,会不会……
“你会做蛋糕啊?”阿次显得十分惊讶,让阿初有些失落。
“是啊。我做的蛋糕,可好吃了……”
阿初说着说着已经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脑海中浮现的又是五个月前的那些事情。
结果让他很震惊,痛苦着无法宣泄,可他强迫着自己以积极的眼光去看待这件事。
哪怕阿次暂且忘记他们间的关系也不打紧,他更希望阿次能这样像个普通人一样好好养伤。
第13章 忆逝人忘
他清晰地记得那让他崩溃的一天,终于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1937年11月14日。
连续了十五个半小时的手术,中途还输过一次血。
坚决没肯用跃春特意在血库备下的血浆,执意要抽自己的。
“你疯了?你还在动手术啊。”
“我撑得住。阿次的体内只能流进我的血。”
“阿初别任性。”
“他替我流出去的血,我不还,谁来还?”
最终跃春拗不过他的执着,又为了救阿次为先,只得听从他的无理取闹。就连下了手术台的两天里,他都没合过眼,一直静静地守在阿次身旁。
他从来不知道,盼着一个人醒来,是那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若是不出意外,三天内可以醒过来,别的伤多少也会留些后遗症,但都可以从长计议,只有这条命,是必须要保住的。
目不转睛地盯着阿次紧闭的双眼,生怕错过那睁开的瞬间,可是他等了一个又一个小时,直到第二天过去,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他开始着急,开始变得坐立不安,甚至冲动着想去拉阿次的手,想把他摇醒,最终试了,还是不管用。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倒的,醒来的时候躺在跃春办公室的沙发上,跳起来就要往外冲。他的阿次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怎么可以就这么睡着。
“阿初!”
他听到了身后跃春的呼唤,却还是不顾一切地往阿次的病房冲去。躺着的人依旧是那样平静,没有一丝的动静,连一点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咆哮了。
“麻醉过后,理该很快清醒。”
“这种事情我知道!!!”
“阿初,你听我说,你有没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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