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06对于黎朔来说更接近普通子弹。可对于夏一南,这简直是致命的毒药, 他的身体得费尽全力才能代谢掉d06,才能进行治愈。
这个击溃敌方的方式, 和当年他们准备击杀特殊感染者时,一模一样。
阿卡迪亚内已是一片混乱,燃着火光的碎报纸在四处乱飞, 有人在烧焦的屋顶狂吼。补给线在阿远他们死后,就彻底断了。
这个城市彻底变成了孤岛, 没有水源没有食物, 只有城外无尽的军队和压制性的枪火。
如果没有白易夏的势力, 早在几个月前,就该是这个局面了。又或者说,能支撑到今天,阿卡迪亚已经是个奇迹了。
原本试图向城外军队进行告密的民众有一大把。这情况却在几日前阿尔法发布所有罪证后,有了极大的改变。
尽管仍有许多人想要结束争斗,但也有更多的人选择继续抗争。
暴动发生在阿瓦隆的各个角落,联盟已经试图从阿卡迪亚调回兵力,去镇压其他星城的居民。议论的声音四起,所有人都在质疑联盟,在丑恶水落石出后,这个庞大的统治阶层,终于出现了崩塌的倾向。
就像是庞大水坝上,出现的一条小小裂痕。很快它就会扩展开来,彻底崩溃,再也支撑不住现有局面。
然而在这之前,阿卡迪亚必将沦陷。
夏一南带着战斗结束后的狼狈,刚回到红灯区时,只看见分外萧条的景象。
平日一直萦绕的香粉味道被吹散了,姑娘们躺过、嬉笑过的沙发都不知道被谁画出口子,海绵暴在了外头。
这里已经很久没亮起灯光了。就连楼外挂着的几条,没被人收走的内衣裤,都沾上了暗沉沉的一层灰。那些昼伏夜出、夺人心智的妖怪们终于一哄而散,不知带着妖娆去了何方。
夏一南和黎朔上楼梯,去到自己小小的起居室内。
这里的防护严密,那些缺乏物资的人在外头没能撬开锁,所以里头的东西保持了完好。电力断了,没法开灯,夏一南翻箱倒柜才找出一根短蜡烛,黎朔弹了个响指把它点燃。
于是室内只有微微摇摆的烛光,和从狭窄窗户中降临的一片月光了。
有几颗子弹卡在了身体内,因为有d06,没办法被治愈时排出。备用医疗包里头只有可怜的一点麻醉,黎朔帮夏一南挑出子弹的时候,他简直能感受到自己的皮肉在被缓慢搅动。
就算是战斗时再怎么像个怪物,在这种情况下,到底还是凡人之躯。痛苦很强烈,夏一南的额前出了薄汗,沾着微湿的黑发。
虽说强烈,可还在忍受的范围内。他是什么人?这么多年来摸滚打爬,各种伤都受过一遍,比这恶劣的环境他见过无数次。
那时他还没有异能,没有治愈的能力。大部分时候得不到足够的麻醉,拿刀刃挑出碎弹或是直接进行手术、缝合,疼痛钻到每一寸神经,如火烧一样蔓延,渗进骨头里,隔了数天都难以忘怀。
现在这种疼真的算不了什么。只是这种东西,只要有信任之人在身边的话,就完全不一样了。最后一处伤口被包扎好时,夏一南微眯着眼睛,半靠在黎朔身上,勾着他的脖子,把自己灼热的呼吸全部打了上去:“喂,你把我弄疼了。”
黎朔亲了亲他额头,低声笑说:“要我怎么补偿?”
夏一南却是把目光下移,看到黎朔受伤的双手。那上头有几处狭长的伤口,被清洗后又流出的血已经凝结了,和寻常的鲜红不同,呈淡淡的赤金色。
这种血液他只见过一次,于车站时黎朔被感染,却执着地回来时,身上流淌的就是这样的色泽。
夏一南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与克里斯托弗战斗到最后时,流出来的血有着漆黑却又有晶莹的半透明感,又意味着什么。
有太多东西还不明白啊。
黎朔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说:“没事,就一点小伤。”
“我知道,”月光下夏一南更靠近了点,似吻非吻,“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帮你舔干净。”
“……”黎朔的呼吸很明显灼热了几分,嗓音带些许低哑,带着无奈和纵容,“你的伤口才包扎好。”
“没关系,明天保证能全好。”夏一南笑说,把脑袋枕在他肩窝蹭了蹭,低声说,“任何伤都可以好……不论是哪里的,所以你想要疼一点的话,也是可以的。”
“而且,”夏一南抬眸,两人的黑发都有些汗湿,体温逐渐交融在一起,分外炽热,“上一次你不是舔得挺开心的么?”
最后他被压倒在地上的时候,伤口确实有点痛。只是痛楚随着兴奋窜过脊柱,分散到每一滴炽热血液之中。
烛火灭了,只有窗外皎白的月光,极远处还能听到军队的隐约枪声。在这座即将陷落的混乱城市中,仍然有人在黑暗的房间内拥吻,心跳都叠加在一起,激越而热情。
第二天晚上,夏一南在街头小小的酒馆内。这里曾经是黎朔没恢复记忆,他们一同喝过酒的地方。
眼下这地方没有灯光,外头仍然是窸窸窣窣的雨声。菲菲正站在酒馆门前,打着一把黑伞,更显得他的和服洁白。就在刚刚他给夏一南在一堆酒架旁,泡了一杯清茶。
其他白易夏的下属要不战死,要不各谋生存。夏一南解散了他们,现在只有菲菲留下来了。他也是和阿远一样,在落难之时被白易夏收留。
夏一南说:“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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