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事实,但这会儿由他讲出来,莫名有种金屋藏娇的味道……
下一刻,朕回过神,暗骂自己这个类比实在欠妥当。“这个要怎么戴?”朕朝他晃了晃手里的席帽。
谢镜愚随即接了过去。“陛下自己看不见,还是臣为陛下戴上罢。”
席帽中间有个向上的镂空处,用发簪或是发带,便可将它与襆头、发髻固定。其后束上帽带,就戴得挺稳了。虽说戴这个击球难免影响视野,但和身份曝光相比,影响可谓微乎其微。
朕与谢镜愚身高相仿,一开始只能半低着头让他弄。等到束帽带时,朕再稍稍抬起下巴。这本是为了方便他动作,但他系是系好了,拿开手之前又像是恋恋不舍,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朕的唇角。
“谢相此是何意?”朕不由向下扫了扫那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
谢镜愚却像在出神,闻言还被朕小小地吓了一跳。“无事,”他立刻就说,想了想又补充:“陛下,臣的意思是今日无碍。”
朕估摸着,这话是在说,他没像上次那样弄肿朕的嘴唇,朕今天还是能见外人的。“那事儿你还敢提?”朕回以冷哼,顺手把纱网往上一掀,“另一顶呢?拿来。”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谢镜愚立即就想说不用麻烦朕。但一迎上朕的视线,他就乖乖地做了让步。朕照瓢画葫芦,给他系上帽带后也不忘顺手揩把油。
然而,像是早有所料,谢镜愚一把捞住朕的手,又在指尖上亲了亲,力度不比羽毛落下重多少。就着这个动作,他抬眼看朕,视线专注,嘴角不自觉地跟着露出个极浅淡的笑。
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这点程度的接触本不算什么。但一瞬间,朕心跳快得像要冲出喉咙口,血液也鼓噪着想要涌上面颊;两厢夹击下,朕几乎有种眩晕般的窒息感。
……这算什么?朕被他一笑必杀了么?
朕不由努力定了定神,强忍着内心的汹涌收回手。“赶紧走罢,”朕说,心中暗道,若他这笑被人看见,芙蓉苑这么大的地方估计也要堵得水泄不通,“一会儿日头落山,那今日你的一番准备可就白费了。”
谢镜愚没有意见,两人很快就到了地方。虽然天气晴好时两顶席帽在人群中很是扎眼、免不了要被腹诽特立独行,但也不是没好处——见着官员服饰,百姓都会下意识地往边让;再加上家仆护卫,朕与他很快挤到了球场边。
球场中心稍低,朕很容易就看清了场中情形。“今年有二十八位进士,全在了。”
谢镜愚习惯性地立在朕身后半步的地方,闻言道:“正好分成两队。”
这话多少有没空位的意思,朕不置可否。现下看着正好,等球赛开始后,肯定会有意外。
事实也正如朕所料。
诸位进士都能称得上是熟读诗书之辈,写得一手好字,诗词歌赋也都不错,但到马背上就不那么自如了。开场不过片刻功夫,一队接连进球,另一队却先后有两个落马。
幸而比前已经声明了点到即止,他们又都是臀部着地;不雅归不雅,却没伤到多少。碍于面子问题,两人都下了场。
比赛缺一个还能将就,缺两个不免要再调整双方人数。然而两队实力差距明显,没人愿意换到差的那队去。
见得如此,朕便朝谢镜愚使了个眼色。虽然谢镜愚颇有些无奈,但还是命人下去调停,兼告知朕的意图。这么做了之后,他稍稍靠近朕,声音压得极低:“陛下果真神算。”
话语里确实带着佩服,朕不免瞧了他一眼。虽说隔着两层纱网,朕也依旧能捕捉到他的神情变化。“夸朕就不必了,”朕用同样小的音量回复,“待会儿别给朕拖后腿就好。”
这几乎称得上挑衅,谢镜愚眉梢立即高高地扬了起来。他正待反驳,场上便一阵骚动。进士中打得最好的那个下马走来,朝着朕的方向拱手行礼,客气道:“听闻两位想要加入,我等自是欢迎。不知两位应当如何称呼?”
进士进士,顾名思义,便是取得了做官的资格,正常都是自从九品下做起;故而,他们见到真正的官员,肯定会礼让三分,更别提击球还是一种拉近关系的大好方式。
见得如此,谢镜愚不免又深深地瞧了朕一眼,才扬声回道:“你我萍水相逢,能同场相比已是缘分。称呼乃身外之物,诸位不必介怀。”
既保持距离又不失礼貌,他这话说得漂亮,四下里顿时一片叫好声。
那人闻言一愣,见朕没有开口的意思,随即又一拱手。“两位虚怀若此,真是再好不过,我等便大胆向二位讨教了。”
击球是临时起意,朕与谢镜愚只能用之前两人换下来的马匹和球杖。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谢镜愚小声问:“陛下,惊马可还行?”
朕随手顺了顺马鬃,又在它脖颈处安抚地来回拍按,没正面回答。“之前情形,怕是人惊了马,而不是马惊了人。”
这话若给两位落马的进士听去,怕是会羞愧得钻进地里。但这会儿只有谢镜愚听见,他差点憋不住喷薄而出的笑意。“即便点到即止,陛下也要小心些。”
又来了,谢镜愚牌老妈子!虽说马球是有点危险,但朕也不是吃素的好么?
朕不由暗自腹诽,嘴上只应道:“把球杖当弓,球当箭,接下来的事情就都顺理成章了。”
闻言,谢镜愚终于放下了心。“臣自当拭目以待。”
照朕的意思,刚刚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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