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死心眼是不是到死都改不掉了?
朕无奈地腹诽起来。“行吧,于公你不知道,那于私呢?”
谢镜愚停顿了一会儿。就在朕怀疑他还要给朕来个“臣不知”的时候,他开了口:“若是于私,臣只希望陛下不要纳她入宫。”
朕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差点被气笑。“你这不是忽悠朕么?光是于公朕就不能这么做,你还拿出来当私心讲?”
“臣明白。”谢镜愚小幅低头,“可这确是臣的私心。”
这模样……朕简直被他气得没脾气了。“你到朕这边来。”
谢镜愚有些迟疑,但还是照做了。等他到了近前,朕突而抓住他,用力拉到榻上,自己随之起身。他一惊,立刻就想跟着起来,腿却被朕用膝盖死死压住了。“答到朕满意,朕就放过你。”
上下姿势堪称尴尬,更别提距离近得能用暧|昧形容。谢镜愚只稍稍一动,就停住了——越动越尴尬,他察觉到了朕居心为何。“陛下,还是先……”
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眼见他就要讨饶,朕立即打断道:“朝中有几个年纪合适的?”
“陛下……”谢镜愚一脸不得已的无奈,但还是老实答了。
朕一一听完,而后轻哼。“瞧吧,朕就知道你一清二楚,还非得和朕打什么太极?”
“臣本来也说臣知道这个。”听到朕故意曲解他之前的话,谢镜愚果然忍不住出言纠正。
朕微微眯眼。“你这是和朕犟嘴么?”
谢镜愚立即闭上了嘴。但朕并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继续说,哪几个合适?”
谢镜愚又拿他那双漆黑的眼睛望着朕。他上次就用这招让朕退让了,然而第一次有用不代表第二次有用,况且朕还铁了心——
朕不说话,身体却越逼越近。谢镜愚不得不用两只手撑住自己的身体,可对挽回他往下倒的趋势无济于事。当然,他可以把朕从他身上掀开,问题是他不敢这么做。
在倒到榻上的那一刻到来之前,他终究憋不住了:“党将军膝下有三子一女。”
“然后呢?”朕停下逼近的趋势,心里还隐约可惜。但话说回来,大事确实更要紧。
“如今长子婚约已定,就是陇右道的亲;其余二子也自小苦练武艺,应当是做了子承父业的准备。若是党将军教得好,西北边疆安宁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要仰仗他们的努力。”谢镜愚微微喘气,“党将军手握西北兵权,又战功赫赫,朝中怕是有许多人愿意与党将军联姻。”
这事儿他不说朕也知道。“还有呢?”
“此事朝中人人皆知,党将军自然也清楚,要不他也不能特意向陛下说明此事。如此一来,”谢镜愚又长吸了口气,“三品官员的子孙就绝不能考虑。然而品级太低也不行,会显得陛下疑心过重。臣以为,五品左右还是合适的。不高不低,能给陛下留有进退的余裕。”
五品……朕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谢镜愚口述的名单。“那岂不是只有一个?”再想了想,朕又注意到之前忽略的另一点:“党将军相当重情,他必然希望女婿只娶他女儿一个。这要求已然不低,朕估计他不会强求品级。五品以下还有谁?”
“陛下所言极是。但五品以下官员子孙,臣得先去户部查查,才能回禀陛下。”
朕一想也是。朕差不多能搞清三品以上官员的亲戚关系,撑死再加上几个重点关注对象;品级越低人越多,谢镜愚能记到五品,已经称得上不错了。“行,那朕就等着你。”
说完朕就要起身,然而一阵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后背触到了榻上堆放的织锦圆垫。朕再抬头,原本的上下关系已然反了过来。因为近,谢镜愚那张俊脸在朕眼前放大。“怎么,这会儿换你来问朕了?”朕好笑地挑眉。
谢镜愚摇摇头,从刚刚就渐次粗重的呼吸愈发明显。“陛下问完了么?”
其实完了,但不知为何,朕忽而就想要拖得更长一些。“还有一件事,朕要你去做。”
“臣听凭陛下吩咐。”谢镜愚眼也不眨地道。
朕不由扬眉。不知道什么事就应得这么快?怕是要后悔哦!“去户部的时候也稍稍注意一下适龄女子,”朕在谢镜愚立即变为惊诧的眼神中泰然自若地继续,“朕要塞几个在后宫。”
“陛下想要……”见朕如此淡定,谢镜愚的惊疑也没表露太多。
“当然是为了先下手为强。想想看,接下来两三年估计都没什么大事,有空管朕闲事的大臣必定少不了。既如此,朕当然得先做点样子给他们看。”
谢镜愚很快明白过来,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为难?”朕忍不住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用不着漂亮的,听话就足够了。等你定下来,朕装着办个选秀,再把人带进宫——”朕稍稍加重语气强调,“放心,就是挡箭牌,朕对她们没兴趣;而朕之所以要你去做,就是让你对她们知根知底,不要想多。”
谢镜愚注视了朕一会儿,摇摇头,又点点头。“臣明白陛下的苦心。”他没有多说。
这下轮到朕惊诧起来。“你这是……答应了?”反应是不是太平静了一点?
“凡是陛下想要的,臣都会为陛下办到。”谢镜愚回答,以一种理所应当的口气。就在朕觉得朕之前就听过他说过类似的一句话时,他又问:“陛下问完了?”
朕还在想他那个点头接着摇头到底隐藏着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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