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汉子将大件的家具都先搬到了新屋,随意放着,等入宅那天,再在吉时将它们安置好。
入宅的准备、成亲的准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而在这个三月,大盛朝也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三月初九开始,举行了春闱考试。
二是,三月初,朝中查出了一起特别巨大的贪污受贿案件,皇帝震怒,下令彻查,将涉案的两位朝中大官丢进了诏狱,将其他涉案官员全部丢进了刑部大牢,待查明后依律判处。
而随着这起贪污腐败案件的查处,一起九年前的冤假错案也随之浮出水面。
三月二十四,桐山城县令、主簿、典史因涉案被抓走,县丞赵进暂时代理政务。
朝堂风云变色,掀起了一场巨大的反腐败之风。朝里人心惶惶,而下面的百姓都在交相称赞,这些国之蛀虫,理当被拔除清理!
在县令他们被抓走的那天,许多百姓都在街上围观,臭鸡蛋、烂菜叶子、洗碗水全都狠狠往这些贪官污吏身上砸去、泼去。
余清泽在小吃店门口也看到了这场壮观的游街之行,心里很是解气。
这事在城里传了好几天,随后才慢慢平复下来。
而余清泽已经顾不上去听八卦啦,二十八就要到啦,他成亲的日子到啦!
三月二十八这天,小吃店全员放假,挂出了歇业一天的牌子,上面写着:店主有喜,歇业一天。
牛头村。
今天全村人都知道余清泽要和乐哥儿成亲了,而且还是他们入宅的大好日子。
余清泽的新房子外面,大红的灯笼挂着,大红的喜字贴着,除了各个房间的床铺和柜子没有安置到正确位置,其他一切都按照婚礼的要求布置好了。
这天一大早,余清泽带着家宝先在那个看日子的老人家的指示下,完成了入宅的各事项,然后又洗漱了一番,这才换上喜服开始打开门迎接前来观礼的客人。
随后,村里一位家里四世同堂老人都健在的夫郎带着他的两个儿夫郎来给余清泽的喜房铺床。
红帐蔓、鸳鸯戏水喜被、同款枕套床单,他们手脚利索地将喜床铺好,又在上面洒满了花生、红枣、桂圆、莲子,将一个小婴儿放在上面戏耍了一下便将他抱开,又将红烛台,合衾酒什么的都摆放好,这才出去关好门。
蔡老夫郎夫夫带着蔡云蔚、赵夫郎带着两个孩子也来观礼了,刘老板带着夫郎也来了。余清泽将他们请到厅堂,又请了村长和村里的长辈作陪,他这才又出去招呼其他客人。
村民们见到他们,顿时觉得这婚礼的格调一下就高了不少。
家宝这天也穿得喜庆,跟请来帮忙的村民们一起,在门口、院子里招呼客人,忙得很。
另一边,不远的乐哥儿家也是张灯结彩,常姓一族的村民们都在这边,一起算作娘家人。
常爷爷、常浩在招呼村民们,脸上的笑容从早上开始就没停下来过。常胜经过上次杀猪饭的事,也确实看开不少,今天乐哥儿成亲,他也过来帮忙送亲了。
乐哥儿房间里,畅哥儿和他阿么,还有文丽,在给他梳妆打扮。
乐哥儿长长了的刘海前几天刚剪过,现在刚好长顺,是最好看的样子。
文丽作为他唯一的哥儿长辈,给他梳头发。
而畅哥儿阿么,在乐哥儿阿么过世后,算是对他最好的一个哥儿长辈了,便给他整理喜服。
头发都梳好后,畅哥儿又给乐哥儿画了个妆。
眉如远黛,眸若星辰,鼻巧精致,皓齿红唇。
“真好看!余老板肯定会被你迷住的!”畅哥儿打量着乐哥儿,赞叹道。
乐哥儿闻言,眉眼弯弯,脸颊浮上一抹红晕,不好意思地笑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化妆呢,看着,都不是自己了。
文丽双手按着乐哥儿的肩膀,看着铜镜里的乐哥儿,说道:“乐哥儿,以前叔么做了许多不着调的事,伤了你的心,对不起啊。”
乐哥儿一怔,抿了抿唇,轻轻摇头,示意都已经过去了。
文丽抹了下眼睛,又说道:“本来,我应该跟你交代一下成亲后的事情,但是,你比我要做得好,也比我更靠谱,我就不说了。叔么祝你跟阿泽能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乐哥儿闻言,笑着点点头,轻轻拍了下文丽的手,表示感谢。
正当这时,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廖媒么打开房门进来,说道:“新郎来迎亲了,快把盖头盖上。”
文丽便将红盖头给乐哥儿戴上了。
虽然余清泽的新屋跟乐哥儿家的屋子相隔只有三十来丈,不过余清泽还是特意去租了辆花轿,八人抬着。
将乐哥儿迎出来后,便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将他给抬回了新屋。
村民们看见了,都唏嘘不已,很是感叹。
此前,谁能料到乐哥儿能有这样风光的婚礼,能嫁给这么一位优秀有能力的汉子呢。
“吉时到!新人行礼!”
两位新郎牵着红绣球缓缓步入厅堂。
余清泽心里美滋滋,不时朝乐哥儿看一眼。
今天开始,乐哥儿就是自己的夫郎了。
他,成家了!
乐哥儿心里既高兴又紧张,手心都出汗了,只紧紧地盯着自己脚下,生怕一个不小心跌一跤,那就丢人了。
感觉到旁边余清泽停下了,他也停下,送了一口气,终于到了。
“一拜天地!”
两人向后转,跪下一拜。
“二拜高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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