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垂花门下的两个身影,渐渐在半明半暗中合为一体的时候,离他们不远处的回廊上却响起一阵不急不忙的脚步声,随即不到片刻,一个带着几分讥诮的清朗男声,紧跟着响了起来
“江世子好fēng_liú,这么漂亮的双子,可是羡煞旁人了。”
仿佛是被这个突然而起的声音而惊,身着玄色衣袍的人捂住另外一人的手指先是微微一颤,随即趁着那个瞬间低头在白衣人耳畔说了几句话,方才施施然甩了甩自己的衣袖,带着微笑缓步朝着不远处出现的那两个身影走去。
此时站在回廊上,一着女双服饰,却是脸色阴沉容颜俊朗,另外一人则着深绯色龙袍,眉目之间带着阴霾,虽然颜色都喜庆艳丽,可任谁瞧见了两人现下的神态,都不会说他们像是一对夫妻,反倒觉得他们更像是多年未曾谋面的仇人一般。
江洛玉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掠过,唇边的笑容不禁更深了几分。
“洛玉见过南皇子妃,南皇子。”一身玄衣的人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对面前的两人抬手行礼,笑容灿烂,仿佛没看见两人脸上的表情,反而道,“不见不知,南皇子和南皇子妃新婚燕尔,可真真是伉俪情深如胶似漆。”
不出江洛玉的意料,还不等他的话音落下,站在回廊上的江影瞬间变了脸色,先是冷冰冰中带着不屑的瞪了身畔的人一眼后,随即咬牙切齿的回道:“江世子在说些什么?谁和他伉俪情深如胶似漆了!莫要空口白牙就——”
江洛玉听他否认,脸上顿时闪过了讶异的神色,看了看这句话过后,脸色更见阴霾未曾开口的南静隆,心底暗暗嘲笑了一声,话语却不曾停顿片刻:“恕洛玉多嘴一句,南皇子妃这般否认可就不对了。倘若南皇子和南皇子妃不是伉俪情深,一刻都不愿意离开分毫,此刻怎会一同在此?”
说罢这话,他也不等江影再做反驳,就笑着接续道:“更何况这里明明是男宾所在,南皇子妃本应该去与二婶叙旧,若不是南皇子钟爱正妃不肯放人,二婶是怎么都不会将南皇子妃放到这里的,这可不合体统,也不合大妇之德啊。”
真正的情形,分明是穆氏害怕他搅乱宴会,才不得不让他和南静隆一起进了男宾苑,谁知道这样竟成了面前人的说道,甚至拿了这些话来嘲笑自己!
察觉到这一点,江影立时变了脸色,指着他吼道:“江洛玉,你!”
“够了。”就在他抬手去指江洛玉的时候,一直在他身侧的南静隆仿佛终于觉得不成体统,一抬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眼光幽深的看了江洛玉一眼,皱着眉头低声道,“郡子,此时是在你的娘家,又面对着你的堂弟江世子,可莫要失了自己的体统。”
“南静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教训我!”南静隆不说话还好,这么突然开口维护江洛玉,简直像是点了一个炮筒一般,瞬间把身边的人整个燃着了。
江影吼了一声,随即像是被什么脏东西沾上一般,脸色难看的甩了一下自己的袖子,顿时将身畔南静隆的手甩了下去,同时压低了声音喝道。
“真恶心,还不放开!”
当他说到恶心那两个字的时候,一直站在不远处瞧着两人的江洛玉眼眸顿时稍微波动了一下,目光定定的看向此刻南静隆阴霾到极点,都有些发黑了的脸色,唇角勾起了浓浓的憎恨和讥诮,转向江影的时候,却多了些莫名的幸灾乐祸。
南静隆是闷不做声,忍耐心性之强人所罕见的人,他前世早已知道的一清二楚。现下江影这么骂他他不做声,肯定会以为他就是个打不还手骂不还手的窝囊皇子,可若是不真正相处一段时日,你怎么能知道本来无害的蚯蚓,会一下成了毒蛇呢?
江洛玉眯起眼睛,想着此时江影新嫁去,此时对于南静隆虽然还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可要是江影总是这么刺激他,也不知道南静隆会不会铤而走险,江影也不是个省油的主,到时候就看到底谁的手段更高一筹了。
不过若是这里有个赌局,以他对南静隆和江影的了解,怕是还会投南静隆赢的。
前世在南静隆登位之时,他以原配太子妃的身份同样登上了后位,那时的他已然没了什么可以让南静隆忌惮的,虽然当时的几大世家中的贵妇都与他交情甚笃,可即使是那样也没有南
静隆这个皇帝炙手可热。
更何况在南静隆夺嫡的时候,他还是知晓他最多秘密的人,身份浅薄又没有儿女兵马傍身,正是最容易被废的皇后了。
偏偏那时他最觉得他情深。
到了皇宫中,南静隆反倒是耐下心来,才让他一时间失了戒备的心思,那么轻易的让江慧抓到了错处,错处之后就是冷宫。
二十年,血债如海。
江洛玉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脸色难看的大声吵吵着,另外一个则费尽全力的忍耐着,突然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可却在这个时候,眼底的血色却一层层涌上来,让他眼前一片昏黑,片刻后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如果不是一只冰冷的手,及时抓住他又扶住他的话。
这一次他不必回头,都知道那是谁。
那个人走到他身畔,轻轻扶住他的胳膊,垂着脸颊像是胆怯,可江洛玉知道他正用全身撑着自己,身体冰凉却沉稳,几乎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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