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拓抬手示意推着轮椅的小童退下,勉强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面上虽好似带了几分关切,眸底却仍是不见底的黑暗,大抵是因为他离了雪山太长时间,身体愈发差了,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嘶哑:“身体如何了?”
“劳父亲挂心,已然好多了。”乌雅乐则垂下眼睛,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却好像不想再去看面前的人,说话时先是颤抖着咬了咬牙,方才故作平静的应道,“只那给我切脉的太医说,这次药碗中被下的药药性太烈,我又连着破宫几次,忧思不断损伤了身子,以后怕是再也不能孕育子嗣了。”
乌雅拓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那瞬间也有些怔然:“既已不能作女双,那……”
“父亲,您不知道么?”
乌雅乐则见他的神色,便知晓他不明白这话对一个双子来说是什么意思,唇角几乎是忍不住泛起了个讥讽的笑容,却极快的遮掩了自己的神情,将本来就低垂的脸颊隐藏在了黑暗中,话语中全是慢慢的苦涩和绝望。
“一旦决定要作女双,又被一个男人得了身子,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更何况我那位被阉了的夫君,不尚且苟延残喘着么?我又如何能在陛下面前将我的那位夫主杀了,重新得到自由和子嗣?”
话音落下,屋内瞬间化为一片静寂,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一声叹息方才长长的回响在室内,与氤氲而起的白烟一同散去。
几日之后,内城慕容府郦玉苑内,眠星刚将手指从江洛玉的手腕上移开,站起身来低声对他稟报了两句话,看着江洛玉垂头抚着小腹时,眼底的神情先是充满担忧,随即就突地神色一动,回头望向一阵连绵脚步声响起的门口。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那匆忙的脚步声便挨近了门前,小跑着过来的芍药喘得厉害,扶着门框好不容易站好了,这才看向坐在榻上的人:“内君……侯爷让奴婢来转告内君一件事……”
江洛玉见她急成那副模样,稍稍直起身来,扶着眠星的手臂站起身来,指了指桌上倒好的
茶水,示意她先喝口茶再说话:“莫要慌张,仔细说来,出了什么事?”
芍药两步走到桌边,一口就将那润喉的水喝了,上前一步贴在江洛玉耳边说道:“是四皇子妃乌雅氏……前几日四皇子虽是清醒了,可一直神智不清楚也说不成话,四皇子妃就一直押在皇子府里没有动,谁知那件事还没有审出个结果,乌雅乐则偏在这时从府中逃了出来,就这么和太师太傅一同消失在了帝都城内。”
“消失了?”一听这话,江洛玉心底掠过一丝阴霾,脸色跟着沉了下来,“陛下可曾派人找过,有没有人知晓他们出了帝都城?”
“据侯爷说,陛下接到消息之后就大怒,然后就让人暂且封了帝都,现下已然只许进不许出,但因为四皇子府中看守四皇子妃的人,都不知道四皇子妃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就更不提如今还没有什么罪名就消失不见的太师太傅了。”
“也就是说,如今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了?”江洛玉抿了抿唇,心顿时跟着沉了下来,知晓怕是一开始没收到消息,只要不见了八成就再寻不到了,手指不由在袖中捻了捻,询问之后的线索,“那些乌雅府内曾近身服侍过乌雅拓的人呢?不可能也一同不见踪影了罢。”
听他问起这个,芍药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极为奇怪,仿佛还带着几分惧怕,良久才断断续续的答道:“内君……那些人,他们都……都已经死了……”
饶是有了几分准备,知道乌雅拓准备齐全,定然不会轻易留下破绽,可本来仅是脸色阴沉,神色还算平静的江洛玉听到他竟用了如此残酷的手段,一时间也不由自主的愣住了,芍药立时被眠星悄悄瞪了一眼,刚准备开口转个话题,就听见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骤然从门外响起。
“乌雅大宅现下除了那些平时不侍奉主子们的粗使仆妇,如今还剩下的,也就只有那些院子边角处借住的几个庶支乌雅氏了。发生这件事之后他们都吓得不行,陛下派人将他们抓到宫中审了几个,确定他们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乌雅拓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是直接将他们当成了弃子。”
见玄衣人抬腿迈了进来,眠星和芍药立即低身退下且带上了门,将屋内的空间留给了相对而望的两人。
“怎会如此突然?萧氏白氏都没有得到消息么?”
“暗枭未曾提前传来一点消息,白氏那边也是。”说起这件事,慕容昊脸上也有种说不出的颓然,眉心跟着轻轻皱了起来,“此事并非失踪那么简单,后来陛下亲自派了禁卫军入乌雅府,发现乌雅氏所有的田产和房契都早在乌雅拓进帝都之后,慢慢都变卖成了金银带走了,也就是说这件事自乌雅拓进帝都开始,就已经谋划了。”
“在四皇子醒来之后,乌雅氏还按兵不动如此镇定的时候,我就有种不详的预感了。”江洛玉沉默了一会,抬手揉了揉他的眉心,终究忍不住低声叹道:“原本我还以为乌雅拓会洗清自己和乌雅乐则,顺便杀了宫中呆着的四皇子,却没想到他竟大胆用了釜底抽薪之计……这件事他既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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