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
话音未落,江洛玉只觉得身体一松,绑缚着他的绳子被割断,头上的玉冠顺着发丝滑落下来,他却手指颤抖着没有去抓,而是第一时间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本来绑着白衣人的木架子,此刻已经崩碎成了几块碎木头,白影在黑暗中飘忽不定,像是和那些黑衣人战了起来,完全不复刚才虚弱苍白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又感觉到身边站着一个着深蓝衣袍,袖口有郦鸟标志首领模样的人,便心底一松,整个人顺着树就滑坐下来,胸口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
突逢这样的变化,甄士本来在解白敏玉的衣带,却莫名其妙被人打了出去,紧接着一个人顺势擒住了他,他就只能眼看着那个纯白的身形施展出了令人惊惧的力量,不到片刻就将近乎一般的死士杀死,甩了甩袖子后向着自己一步步走来。
眼看着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朝面无表情,朝着自己一点点靠过来,甄士咬了晈牙,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他身后不远处,比他还早脱险的江洛玉,沉声问道。
“没想到,连你也有如此力量,可你被我们抓住的时候,为何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
白敏玉脸色冰冷,在他面前立定后,唇角挂着轻柔的笑容,声音极淡极轻:“你以为,我能轻易被你抓住么?”
甄士看着他此刻的脸色,和那双映出倒影的據拍色眸子,下意识猜测道:“你——你是为了——”
“我不能让他涉险,可你始终没有踪迹。我快要离开了,你总是他的阻碍。于是我便以自己为饵,你果真中了圈套,以为我不会武功将我劫走。”身着白衣的人面无表情,声音却夹杂了柔情,他虽一次没有回头去看,可任谁都知道话语中的情愫是为了谁。
“只是我没想到,你却用了这样的办法刺激他,不过也好……你也算是帮了我——”
说罢这话,他微微抬起手来,匕首从他袖中滑出,扎进了和他面对面的人心口,那张绝美的面容靠近,薄唇在黑暗中一开一合,和那时身在半明半暗的江洛玉相比,此时的他更像是蛰伏已久,连利爪都隐藏在黑暗中的凶兽。
“试出了他的真心。”
甄士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目眦欲裂的看着他将匕首抽出,云淡风轻的后退了两步,吃力的发出了最后一个字:“……你……”
白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倒地,笑容凉薄,竟是和江洛玉有某种相似之处。
“黄泉路上,不必回头。”
完全尘埃落定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发白。
寒江阁的人和那些穿着深蓝色衣袍的人一同合作,不一会就将剩下的齐国公府死士杀得杀擒的擒,不大的空地上就剩下了几个人,等到拖走死不瞑目的黑衣人尸体后,始终站在树下的江洛玉抬起手来,定定看了一眼飘飞的梨花。
片刻之后,着深蓝色衣袍袖口绣着郦鸟的人站在白衣人身畔低声稟报,白衣人连眉头都没皱,就抬手示意他们暂时离去,就只剩下了两人。
江洛玉面对着花树,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在自己身后停下,手指忍不住扣紧了面前的树皮,几乎将指甲崩裂。
从那些袖口上绣着郦鸟的人骤然出现,又看见现下白敏玉完全无事的模样,他就算再笨,也能猜测到这一幕是白敏玉吩咐了手下慕容世家的人,还瞒着自己演的一场戏,为的是引出不知所踪的甄士,好将齐国公府的人一网打尽。
他知道白敏玉这样做是为了他和洛白洛琴的安全,可方才那种肝胆俱裂眼前一片黑暗的感觉,仿佛还在触手之间,现下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却不敢回头去看那个人平静带笑的脸庞。
上辈子他没少被恐吓谋害,但即使是在金乱他被射穿琵琶骨,或是被江慧谋害身处冷宫时,都未曾这样害怕过。
白敏玉定定的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发现他没有转过身来看自己的意愿,眼底就蒙上了一层雾气,上前一步走到了江洛玉身畔,尽量用自己最柔和的声音开口: “……我没事。”
谁知道话音未落,白敏玉就觉得眼前一闪,随即胸口就是一声闷响,江洛玉一拳将他打的倒退了两步后,又揪着他的领子把人拽了回来。
“你这个样子,哪里是没事?”目光巡曳过领口处凝固的血迹和脖颈上的伤口,江洛玉就像是被触怒了逆鳞的龙,俊美的脸庞扭曲,显然仍在暴怒的阶段,唇角的笑容早就消失无踪,五指狠狠的压在那道伤痕上,眼角因为过分激动有些发红。
“混蛋!倘若以自己为饵,你不会更周全些么?!你不知道要保护自己么?若是真的——若是真的你……你要如何收场!”
白敏玉被他的怒气和拳头弄得一愣,本来亲眼看到了江洛玉剧烈的情绪波动而高兴的心境,在瞧见他此刻发红的眼角时,下意识感到胸中一滞——即使前日两人因南静隆的事情吵架,他心底到现在仍略微有所不平,因此完全隐瞒了自己的计划,甚至故意让人抓走自己,就是想看在江洛玉心中,他到底有多么重要。
可就在此刻,看到江洛玉这副样子时,他突然觉得后悔。
因此,那双璃拍色的眸子愈发像是浸了水,全身放弃了挣扎的力气,只是定定的望着那个人盛怒之下的脸颊,柔声道:“别生气,我没事。”
“只有这一次。”江洛玉见他服软,手指却颤抖的愈发厉害,乌玉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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