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沙沙的雨声,雨点敲打着玻璃,从昨晚开始,似乎老天都开始悲悯苍生,外面开始下起了大雨,秋雨带着寒冷,笼罩了整个城市。
方亚舟刚刚走到办公室门口想进去休息一下,一位小医生就迎了过来,“方博士,有人在办公室等您?”
“是谁?”方亚舟问了一声。
“说是您朋友,一直不肯走。”
方亚舟走进去,就看到邹浪有些魂不守舍地坐在凳子上,他的所有衣服都是透湿的,紧紧地贴在身上,水滴从衣角和发丝上不断滴落,在他的脚下汇成一滩。
方亚舟不知道他在雨里走了多久,他的眼睛是空洞的,此刻他看到方亚舟进来,才似活过来一般,抬起头看向他,方亚舟给邹浪倒了一杯热的温水,塞到他的手里。
邹浪木然地接过了水杯,小口地抿着,水杯蒸腾起的雾气渐渐凝在他的睫毛上,看上去他的眼眉湿湿的,“方医生:我想找回我失去的记忆,我想知道,那一年多,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人都死了,何必呢?“方亚舟看着他道,邹浪和御井堂的事情,他之前也没少听邹放抱怨。
邹浪轻轻摇了摇头,“我……我觉得我可能走不出去了,我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人死前的模样。我曾经觉得,过去的记忆不太重要,医生说别刻意去想,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想尽办法恢复它。但我现在,特别后悔。方博士,你是这世界上研究医学的专家,你可以让我想起来是吗?”
方亚舟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你太高看我了,关于你的脑部旧伤问题,我已经委托了国内最好的脑科专家对你进行了手术以及后续的诊断。他们做不到的事情,我也未必能做到。”他的话到这里轻轻一顿,抬起眼睛看着邹浪。
邹浪被他看得有点紧张。
接下来,方亚舟话锋一转道:“不过……如果你愿意一试的话……”
邹浪的眼睛忽地一亮,“我愿意试试。”
“听我说完,”方亚舟继续道,“这种方法是对脑部的极端刺激,具有极高的危险性,现在……御井堂已经不在了你也要试吗?”
那是明知无法改变的未来,所带来的痛苦可能会比忘记越发痛苦百倍千倍。
邹浪想了想道:“我想试一试。”
“甚至你可能因此死亡,你也要试吗?”方亚舟又问。
脑部的试验与其他的试验不同,危险性更大,不确定性也更大。
邹浪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
方亚舟这才站起身道:“你愿意回去等我也好,愿意在这里等我也好,今天上午十点,我带你去第三研究院。但是现在,我要睡觉。”说完话,他走进里屋的临时休息室。随后他想起什么又转头对邹浪道,“我建议你还是找护士,给你拿套干的病号服换了。我不在乎你生病,只是如果你发烧,明天的试验就会被取消。”
早晨九点半,方亚舟准时醒来,他整了整衣服爬起来,短暂的睡眠就已经完全补充了他的体力。
邹浪显然是没有睡,一双眼睛熬得红红的,他也没有吃饭,仿佛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只剩一具尚在人间的躯壳。
方亚舟带着他上了直升飞机,飞机并没有飞多久,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就降落在一片巨大的平台上。他们两人经过了重重审核与检查,穿过了长长的水上走廊,进入了第三研究院。
邹浪一步一步走着,医院里的病号服短缺,护士给他找了一套稍微大的,穿在身上有点不合身,他整个人跟在方亚舟的身后,就像是梦游一般。
这里与第二研究院的风格完全不同,第三研究院更加地明亮,开阔,太阳能板汇聚起来的光照把一切照射得明如白昼。
如果说第二研究院像是一座在山中的堡垒,那么这第三研究院,就像是一个未来的水中世界。
这还是邹浪第一次见到研究院的工作状态。到处都是穿着白色研究员制服的人在走廊里忙碌地来回穿梭。
方亚舟一边走着,一边给邹浪解释道:“最近国际上有一篇关于变异丧尸脑部再生原理分析的文章很有意思,我觉得可以用在实践之中,具体的方法是,用细胞之间的关联性记忆刺激神经元从造,促使残缺的脑部组织再生。”
方亚舟说着话,看向邹浪,见他一副茫然地样子,只能换了个浅显一点的解释:“好比说,一个班级里有三十位同学,其中有五位因故缺席,你会用什么方法,得知这五个孩子的资料?”
“去问他们的其他同学?“邹浪想了想猜道。
方亚舟点头:“这时候,你不需要到处去找回这五个孩子,只需要问问其他的同学,这五个人叫什么,是高矮胖瘦,长什么样,大家都记得他们的什么事,说过什么话,慢慢地你就可以把那五个人虚拟出来,整个班级就会完整。”
“如果这个教室就是你的大脑,神经元就是那些同学,现在就让我们把你丢失的神经元描绘出来,勾勒出你的记忆。”方亚舟说着话,推开了一间实验室的门。
那是一间几乎空着的屋子,只在正中央有几台设备。
最正中是一张手术床,上方悬挂着一个怪异的仪器,在旁边有一个类似茶几的小桌,堆放着一些针头和试验器具。再旁边,就是一些常规的心律血压检测仪器。
在这间屋子外,连通有一间观察室。
“现在,先给我签个字吧。”方亚舟把助手递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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