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讲话也这只是个形式,都是一些场面话,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讲完了话,一片掌声,御井堂也跟着应和了。
发完言,新师长没摆官架子,一副亲民的样子在人群中不时打着招呼聊上几句,然后他就端了两杯酒走到了御井堂的面前,“你好,我是邹浪的哥哥邹放。感谢御中校培养舍弟,还救过他的性命。”说着话,他递给御井堂一杯酒道,“这一杯酒,敬你。”
御井堂伸手接了杯子,那是一杯冰啤,冰块浮在上面。隔着杯子就能够感受到丝丝冷意。他微微一皱眉,刚要婉拒,邹放却自己一个仰头,把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晃了晃空杯看着他。
御井堂知道这酒不该喝,但是事已至此,他又不能不喝。
新师长的敬酒是莫大的荣幸。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一个小小的中校就这么不给新师长台下?
更何况,那人还是邹浪的哥哥……
御井堂用手指婆娑了杯子上的水滴,终于还是端起杯子,闭上眼睛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进入体内,像是往身体里塞了几个冰块,他忍着冰冷不动声色,抬头看向邹放。
邹放这才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走到他身边道:“关于我弟弟的事,不知道御中校有没有兴趣一起聊聊?”
这盛情难却明显是话中有话,御井堂不能婉拒,他把臂弯里的披风挡在腹前,随着邹放的脚步在他身边走着。
邹放一边走着,一边不时向着旁边微笑点头,然后对御井堂小声道:“我从高中时,那时候邹浪大约还在小学六年级吧,就开始处理他的桃花债了,女生比较多,男生也有。性格活泼奔放,长相又不差的男生,总是会惹人喜欢。”
这不甚友好的开场白,预示着这注定是一场不会让人太愉快的对话。
御井堂冷冷地答了他,“我只是认识现在的邹浪,不在乎他的过去。”
“是吗?”邹放仍是淡淡笑着,“既然你不感兴趣,那我们再聊点别的,你知道不知道邹浪为什么一直没有和你提起过我们的母亲?”
御井堂轻轻摇摇头。
“其实我们的母亲是因为生他难产而死。”邹放说着话,直视着御井堂,等着他的反应。
听了这话,御井堂的脸上浮过一丝惊讶。这的确是他所不知道的事。
邹放敏感地捕捉了他的神情,有点满意,薄唇轻启,“看来,他并没有告诉你。连这些都没有告诉你,你们的关系比我想象得还要浅薄啊。”
御井堂想答话,却忽然胃里感到一阵疼痛,刚才喝下去的冰啤酒的威力很快就显现了出来。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嘴唇也脱了颜色,微微皱了眉,披风下掩着的手轻轻抚上了胃部,企图缓解不适。
邹放继续自顾自说着,“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他分走了我一半的资源,却杀了我的母亲,说他是我的家人,不如说他是我的仇人。他就是我人生中最麻烦的所在,我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去处理他惹的麻烦。所以对待邹浪的问题上,我丝毫不会手下留情。”
邹放的语气有点不快,那语气不像是在谈论他有血缘的亲弟弟,而是在说他人生中的污点。
“我的父亲也不太喜欢他,因为他杀死了他最喜欢的女人。但是这又毕竟是他的儿子,所以他还是会派你去救他。但是父子情谊,也就仅此而已。”
他们之前的父子情,都不足以派一只队伍过去。
御井堂只觉得刚才的冰啤酒在胃里都化成了带着刃的小刀,一寸一寸地在他的身体里绞过,他的手越按越深,却不肯在脸上显露一分,咬着牙开口道:“邹师长是不是有些误会,我和邹浪只是战友关系,并不关心这些家事。”
“哦,”邹放停下了脚步,回身了身,越发压低了声音道,“有些事,我觉得你身为邹浪的教官,还是知道比较好,邹浪这次来k师是和父亲吵了一架来的,沈家希望他能够迎娶沈家的小姐。父亲对此也是赞成,沈家你应该知道吧?这门婚事,放在末世,足以撼动国内局势,算是半个国婚。”
沈家御井堂当然知道,那是掌握了这江山经济命脉的沈家,沈家纵横了帝国数十年,根系庞大,用富可敌国形容都不为过。
别人家要是有幸能够做沈家的乘龙快婿,怕是要欢天喜地地用八抬大轿把儿子送上门去呢。
胃里忽然一阵剧烈地绞痛,让御井堂完全猝不及防,额角冷汗瞬间冒出,他终于无法挺直身体,微微躬下了身子,咬紧牙关,以手化拳深深抵在胃部。
邹放的话还在继续,“除非邹浪死了,否则他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们邹家早晚要把人交出去,这件事,邹浪自己很清楚。所以,就我多年对邹浪的了解,他也就是趁着年轻玩玩,到最后,你会发现,你的爱情有多可笑。”
御井堂看着邹放,终于忍不住反唇相讥道:“邹师长每天操心这些,真是辛苦了,不如多想想怎么保家卫国,振兴k师吧。”
邹放似是对御井堂的话不太在意,看他脸色越来越不好,叫了两个人来,摆出了一副惋惜表情,“御中校不胜酒力,已经醉了,我本来还准备和他多聊聊,非常可惜。你们两个,把御中校送回去吧。”
御井堂心里明白,其实邹放很多事情都知道,这一场宴会,从始至终就是鸿门宴。
于k师来说如此,于他来说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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