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行刑当日,碧蓉不顾一切地冲出宅邸,一路策马奔驰,却只来得看见羽真恭凌迟之后的遗体……她便因这过于巨大的打击而一病不起。天子得知,干脆与那法宗国师商议,将她送到西仙源来将养。数月之后,她的身体果然逐渐康复,却变成了一副凉薄寡淡的性子,仿佛看破了红尘,一心要问道求仙。”
原来幻境中的场面,竟然还有如此这般的前因后果。
练朱弦一边怜惜碧蓉郡主的遭遇,一边却又默默庆幸凤章君不拿自己当外人,可嘴上却反问:“你不是说了,这是她的私隐么?”
凤章君回道:“你都已经看过她的记忆了,若是胡乱猜想后果前因,岂不是更糟。”
“倒也是。”看得出他心情不佳,练朱弦并不与他抬杠,“你放心,我已经知道她的苦衷了。”
凤章君点点头,又将目光投向前方的道路:“碧蓉是我的亲人,可我却无法在她最无助之时予她一臂之力……甚至还以为身在西仙源的她,终于找到了内心的平静。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凤章君难得一口气说出这许多话,甚至表露出了一点心迹,练朱弦本该感觉开心——然而此刻,他的心里反倒沉甸甸的,满怀着对于凤章君的关心与在乎。
“身在此山之中,即便是站在山巅,也无法窥见山的全貌。若不是出了眼下这件事,又有谁能想到西仙源还有如此不堪的隐秘……再者,也是你自己说过,人间数月,只不过是你我闭关修行的弹指一瞬。有些事是天意要你错过,你也不要过于自责了。”
他说的这一番话,无外乎是想要开导凤章君。却没料到反而勾起了对方的另一番心事。
“天意……”
凤章君咀嚼着这两个字,同时抬起头来看着阴沉苍白的雪色天空。
“我也很想知道,所谓的天意,到底指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凤章君:听阿蜒说不是初吻,我生气了!
练朱弦:是初吻你也气,不是初吻你也气,你是属河豚的对不对?
碧蓉:舅舅,你别气了,我真是一时糊涂……要不,我让羽真恭也咬你一口?
练朱弦: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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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命:大家好我是本作唯一的阴阳人,名字来自于楚辞九歌,希望大家能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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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指供奉的灵感来自于普陀山“染指礼佛”的旧习,这个残酷的行为已经被革除了,并且竖碑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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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蓉的经历脱胎自高阳公主的民间传说,羽真恭的原型是被腰斩的辩机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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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朱弦与凤章君的确有前世旧情,是个契机,但不是重点,正篇还是主要讲他们这辈子的事。不会有这辈子算上辈子的账这种情结。
即便是在修仙的世界里,人死了记忆很快也会归零,所以在活着的时候好好珍惜眼前人啊
第40章 镜花水月
雪国明月夜。
深入西仙源的一行四人,悄无声息地行走在苍白雪光与黑色树影交织的梦魇里。
脚下的白玉道路随着地势缓缓抬升,前方紫黑色的树林高处,浮现出一片灰白色的建筑物轮廓。
那或许是一座依着山势修筑的宫殿,也可能是如山一般宏伟的宫殿本身。它背依着一轮硕大明月,光是远远望去就足以摄人心魄。
“那里就是水月宫。”凤章君为从未来过西仙源的练朱弦解释,“大司命就在那里。”
这时候,自告奋勇前去探路的燕英折返归来,也带回了一则众人意料之中的消息——刚才那些抓人的、以及被抓走的巫女们,如今全都菌集在了水月宫前的广场上,仿佛在准备听候大司命的发落。
可是广场之上却找不到大司命的踪影。
“人应该躲在水月宫里。”
同燕英一道进退的李天权道出了自己的推测:“但如果要进入水月宫,就必须与守在外头的这些巫女正面遭遇,麻烦。”
“大概多少人。”凤章君问。
燕英答:“两三百。”
凤章君又看向练朱弦:“你的催眠药粉还剩多少?”
“至多二十人份,不够。”练朱弦提出另一个建议,“或许可以沿着广场边缘前进,走一条不引起对方注意的路线。”
“不可能。”凤章君却摇头:“水月宫高台之上还有四座阙楼,即便是我也没有通过的许可。弩箭对你我不算什么,然而一旦那些巫女追着我们从广场上了高台,必将成为箭下亡魂。”
“所以当务之急是首先引开那群巫女。”燕英突然扬了扬嗓门,“那就交给我和天权去办好了!”
李天权不同意:“为什么是我们?!”
“当然必须是我们啊。”燕英好言好语地分析给他听,“如果这件事背后果真是大司命在捣鬼,那么就算你跟我两个人顺利通过了广场和阙楼、进入水月宫,成功制伏大司命的可能性又有多少?你和我,还有凤章君和美人兄弟,你觉得谁的赢面更大?”
“……”答案显而易见,李天权却并不情愿,因此皱眉不语。
燕英也不勉强他,依旧轻快地笑了笑:“算了算了,反正这种小事情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行。就不劳烦您老陪同了。”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凤章君:“不知我的建议如何?”
凤章君正色道:“你手臂的伤?”
“那点儿小伤,不碍事不碍事。”燕英笑着甩了甩胳膊,“行走江湖的,若连这点小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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