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仙教内也有温泉,周遭也是热雾氤氲,可眼前这片水汽未免太过稠密,简直就像一锅稀粥。
于是练朱弦询问身边人:“这里以前也这样?”
“不正常。”凤章君言简意赅,“失控了。”
说着,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了两条红绳,其中一条交给了练朱弦:“戴好。”
练朱弦接过红绳,看见绳上串着一枚锈迹斑斑的古铜币。
“青蚨钱?”他也不算孤陋寡闻,“原来世上还真有这种宝贝。”
凤章君将另外一枚红绳系在自己手上:“若是在大雾之中走散了,就对着铜钱弹三下。”
等到练朱弦也将红绳系好,二人这才继续向大雾深浓处探索。没走出几步,四周围就已经是一片彻底的白茫茫,并且万籁俱寂,空虚得令人不寒而栗。
即便有了青蚨子母钱,练朱弦依旧不敢离开凤章君太远。而凤章君也放慢了步伐,还时不时地扭头确认练朱弦身在何方。
仿佛也没走出几步,练朱弦突然竖起了耳朵。
“等一等。”他压低声音,“我听见了脚步声!”
与此同时,凤章君也伸手拦下了他的脚步。二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同一个方向。
浓雾之中的确有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朝这边而来。
有杀气!
觉察到这一点的时候,练朱弦立刻将手按在了腰间符咒位置,而凤章君更已执剑在手。
说时迟那时快,浓雾中突然闪出一道黑影,快得几乎无法分辨,瞬间就已经扑到二人面前。
但比它更快的,是凤章君的出手。
只听“铮”地一声剑鸣,剑气呼啸而出。那黑影在半空中猛然一滞,瞬间化作两半,左右坠落,中间洒出一片褐红色血液!
但是危机并未解除——就在黑影落地的同时,又有一道杀气直冲凤章君后背袭来!
这次出手的是练朱弦。只见银光一闪,他手上已经多了一柄三尺长、二指宽的宝剑。
这时,从后方偷袭的黑影已经冲到他面前。练朱弦旋身闪过,迅速拉开两步距离,反手一剑。
只见那柄细剑刺至黑影面前,竟骤然延展弯曲,如同游蛇一般绕上颈部。练朱弦又用力一拽,快到简直看不清楚过程,黑影便身首分离、委顿在了雪地上。
杀气陡然销声匿迹,茫茫白雾之中唯余几块尸体,以及一片死寂。
“……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练朱弦上前几步,低头审视着地上的尸体。
在他长达百年的生涯之中,所亲眼目睹过的怪形怪状可谓品类繁多,然而却鲜有哪一种如同眼前这两具尸体般狰狞可怖。
此刻,被斩落的那颗头颅就躺在他的脚边,却光秃秃地、看不见半点毛发。巨大的、鲶鱼似的嘴巴几乎占据了整张脸的一半位置,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参差不齐的獠牙。而脸上余下的位置,则嵌满了歪歪斜斜的眼球。
练朱弦忍不住心生疑惑:“这些东西……真的是人类吗?”
“至少曾经是。”凤章君用凤阙剑拨弄了一下尸体的胳膊,那粗大褶皱的手腕皮肤里面,竟深深地嵌着一枚精巧的青玉绞活手镯。
“难道说是西仙源的巫女?”练朱弦默默倒吸了一口凉气。
“未必。”凤章君又用剑尖指着尸体的两只手,十指俱全,“一般而言,在汤池里服务的都是有待修行的下级侍女与归顺的女怪。真正的巫女是不会侍奉凡人的。”
“那就更说不通了。”练朱弦又道:“不是说西仙源的人都睡着了吗,怎么会又变出这种怪物?”
这个问题现在暂时还没有答案,看起来唯有深入汤池一探,才能弄清楚究竟发生过什么。
——
四周浓雾未散,经过刚才那一番插曲,如今已经完全分不清楚前后左右。但好在雪地里的脚印依旧清晰,他们便循着这些指向明确的足迹,义无反顾地继续前进。
道路两旁依旧没有昏睡的人,可却出现了更多怪物的尸体。从伤口来看,基本可以确定都是东仙源弟子所斩杀。
当练朱弦默默地数到第十二具尸首的时候,前方的雾气之中,终于出现了一道秀丽的白玉宫墙。
他们继续沿着宫墙走了大约二三十步,便瞧见几级玉砌雕栏徐徐抬升,通往汤池那本应莹白无瑕的正大门。
之所以说“本应”,是因为此时此刻无论玉石阶梯还是白玉大门,全都散落着斑斑点点的、暗红色的血迹。
作者有话要说: 凤章君:这个手链的用法是……
练朱弦:我知道啊,对着铜钱弹三下
凤章君:其实并不是。
练朱弦:哈?那是什么
凤章君:既然是青蚨子母钱,你当然要对着铜钱喊三声爹
练朱弦:你是德○社派来占我便宜的是不是?!为什么不是我对着铜钱喊三声儿子?!
凤章君:喔,原来你喜欢年下。
———
练朱弦一爪子把凤章君拽倒
凤章君顺势扑在练朱弦身上
背景音乐响起,两个人近距离对视,目光移向彼此的嘴唇……
多亏了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以上这段才没有出现(x)
没关系,这个副本处处高甜
———
第32章 暗室之中
汤池门口的血迹就像一个不祥的预告。可尽管有了心理准备,步入汤池之后,练朱弦还忍不住暗暗作呕。
这哪里是濯身洗尘的汤池,根本就是血流漂杵的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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