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然不会。
这些日子在钟家以来,他已经对钟家各房人众有了自己的了解。而这些各色人等,却总会做出各色不同的事来。
而此时隐然已是泊春苑最后对手的大房太太,她所行之事,必定是害人于无形的。
即便是要送佛上西天,那登天之路,也要用事故,或是意外来送你这最后一程。
所以这会子,莫不如将计就计,静观其变,去反摸出她的底细出来。
他既如此想,便干脆装憨到底,索性做出一副被药迷倒的样子,软塌塌趴在地上。
片刻之后,门外果然进了人来,他隔着衣袖眯眼看去,却不由心下一惊。这时候进来的,既不是香儿,也不是他心中隐隐猜测的大太太何意如,却是钟氏的族长钟九。
秦淮心中虽是惊异,却也知道,这工夫的自己,面对的大约是一个图穷匕现的对手,自己方才思量后装昏在前,倒也算占尽了先机。
若现下是清醒的状态,面对这样一个孔武有力的对手,自己虽然年轻些,却也不敢保证能占到太大便宜。而现在,自己已经算是人在暗处,倒要看看明处的他究竟要做些什么。
而且他的心里已经憋足了力气,这时的钟九,如果敢上手伤害自己,便必对他进行绝地反击。
果然,钟九对呈昏迷状态的秦淮失去了警惕,但是狐疑的他,却走过来,伸手来掐秦淮的人中。
秦淮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便咬紧牙关死挺着唇上的巨痛,片刻后,钟九便对他的昏迷深信不疑,自行躲在了门后。
秦淮在缝隙中偷瞄到他手中握着的木棒,便知道他必不是要对老七一刀毙命的想法,果然也是和何意如一样的套路,定是要先制服他,再制造出什么事故出来,好不牵扯他二人进来。
秦淮心念急转,倒大胆地决定不去打草惊蛇,宁可让他对老七动了先手,让他彻底露出马脚出来,自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最终的命运,却完全是不一样的。
转瞬之间,如浪潮袭岸,一浪又是一浪。
钟信匆匆归来,钟九偷袭得手,却不出秦淮所料,果然不是致命的伤害。
秦淮强行忍着自己忧愤的情绪,细听他二人的言语,却在钟信焦急的言语中,听出了他对自己发自于脏腑的关心之情。
他心中一阵悸动,暗暗咬紧了牙关,死盯着钟九,只要他有危及老七生命的动作,自己便会和他拼了性命。
谁知钟九却弯下身来,先将自己拖上了床,旋即又把钟信也拖上来,竟然还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工夫,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钟信身体的重量,而只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如果不是为了一动不动地装着昏迷,他真想伸出手,搂住身上这个越来越喜欢的男人。
钟信的脸被钟九扣在自己的脸上,温和中带着一丝凉意,他们俩高挺的鼻梁错开着,两张嘴唇却如同亲吻镜头中那般对在一起。
秦淮极小心地将眼睛张开一点缝隙,想去偷看钟九的行径,却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感觉到钟信的嘴唇轻轻在自己的唇上啄了一下。
虽然那触碰轻微到几不可查,可是秦淮却分毫不差地感受到了。在懵懂和惊愕中,第二下第三下的碰触又接踵而至,让秦淮知道,这感觉绝不是错觉。
钟信醒着,并且在用这种方式暗示着自己。
秦淮忽然就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了。
可接下来,当发现那阴狠的钟氏族长竟然是在将火油倒在二人的身上、床上和房间各处时,秦淮的心却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水火无情。
他当然知道火的厉害与危险,这光景,如果要被他困在这火场中,自己和钟信就算是都还活着,也不一定能就能逃出去。
更何况瞧这架势,他要是先在自己和老七身上点着了火,那火在身上烧起来,还做什么守在螳螂后面的黄雀,大约做两只被烤熟的烧鸭还差不多了。
所以眼见钟九掏出西洋火机,秦淮立时便动了动身体,暗示钟信要起身反击。
可是这光景,他却在钟信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洞悉人性后镇定又狠辣的神情。
那眼神明明就是在告诉他:你放心,不要动!
果然,钟九在沉吟片刻后,没有在房内点火,却悄悄退出了房门,继而在房门之外,点燃了第一把火。
当房门在外面被钟九锁死的一瞬间,钟信像是被通了电的马达,迅捷之极地从床上了跳了起来,并一把将秦淮从床上拉起,眼看门口的大火已经扑向了木床,他这边带着秦淮两大步便跨进了里面的洗漱间。
还未等秦淮反应过来,钟信已经将里间洗漱台一侧的壁柜打开,扳开了靠墙的壁板,里面是和砖墙或木制隔断完全不同的一道石墙。
钟信显然对这里熟悉之至,很快便在墙上卸下两大块活动的石块,露出一个大约一人可钻入的洞口,他将那石块扔进了洞里,回身朝秦淮伸出了手。
此时的秦淮已经有些错愕,下意识便靠近他,却被他猛地横抱起来,从那入口顺了进去,随即,钟信自己也从那洞口钻了进来,立即又用石块将那个位置堵住,一时间,墙里墙外,竟与那边的火海完全分隔开来。
黑暗中,钟信却不知在哪里摸到了洋火打着,点亮了屋角的一盏油灯。
秦淮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所处的地方,原来竟是一间极小巧的房中房。他完全没有想到,原来在东跨院重新打通装修的过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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