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割腕,两次刎颈均被人救下后,在一个深夜,她站在月光下,将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地割下,最后俯在地上,血慢慢流干。
第二日楚北渚见到她时,她已经被搬到了房间,鬼手的尸体,或者不应该叫尸体,她的骨架上面连着残缺不全的肉,内脏呈现粉白色,宛如一具残破的干尸。
因为这一眼,年少的楚北渚连着做了整整一周的噩梦,而后他开始自己执行刺杀。
在毫无节制的杀人五年后,他得到了一个名号,天下第一杀手。近千次的任务中,他凭借无敌的轻功和高超的杀人技巧,没有一次失手,甚至很少受伤。但他在封闭自己的情绪时也失败了,他仍有良知,仍有善意,因此他在刺杀中,越是表现得无动于衷,内心就越是痛苦。
直到楚北渚的精神也出现了问题,他开始出现幻觉,一闭上眼睛,眼前布满了一个个他手下的冤魂,这些冤魂每一个人都罪不至死,甚至都是无辜的,他们被楚北渚毫无理由地杀死,他觉得自己才是这世上最凶残的恶鬼。
等到楚北渚的双脚重回地面时,教场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他花了一点时间从头重脚轻的感觉中走出来。此时天色昏暗中透出阴沉,风在空旷的教场上肆无忌惮地刮着。
楚北渚站在教场的中央,不知道该走向何处,只这迷茫的一瞬间,他又开始思念盛衡。
☆、皇太弟
恢复性训练是枯燥且痛苦的,楚北渚没有人引导,只能自己摸索,一点点挑战自己的极限。
直到深夜,他已经训练了将近四个时辰,教场上没有灯光,因此天黑后就只剩下楚北渚一人在训练。
任清找上来时,楚北渚正在走梅花桩,他所走的梅花桩离地约有一人高,且高度参差不齐,木桩之间距离很长,在月光下几乎看不清下一个木桩的位子,只能凭着快速的反应才能不掉下去。
任清远远叫了楚北渚一声,楚北渚被干扰了一下,一脚踩空,掉下了木桩,但他仍是稳稳落到了地上,看上去就像自己主动跳下来一样。
“你怎么没休息?”楚北渚捡起放在一边的汗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还不是白昕,等了你一下午,你都没回来,现在睡着了,我就出来找找你。”
楚北渚已经疲惫不堪,本就打算回去了,他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问任清:“怎么了?怎么突然要找我。”
任清脸色有些尴尬:“我之前答应了他,让你带他去武昌的集上。”
楚北渚停下动作看着任清:“这我怎么不知道?”
“忘了告诉你呗,”任清也有些不好意思,“当时想着让你去走一遍总督府到齐王府的路。”
楚北渚不是很在意:“无所谓吧,我走过一遍也没用,还不是要听他们的。”
两人一起从训练场走回卧房的路上,任清唠叨着楚北渚:“你这么想是不对的,你以后要是一直在走镖这边,他们肯定也得考虑你的意见,你的能力摆在这。”
楚北渚停下脚步,看向任清:“李戴说的?让我一直在走镖这边?”
任清摊了摊手:“我说的。我说了算。”
楚北渚翻了个白眼:“我也想你说了算,真的不想再杀人了,但是李戴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放过我,毕竟是个摇钱树。”
任清还想说些什么,楚北渚的房间已经到了,一片漆黑中只有这间房间亮着灯,推门进去楚北渚看到白昕正躺在他的床上。
“这两天我没让他来,今天彻底管不住了,哭着闹着非要来。”任清无奈道,但是他的声音很轻,生怕惊醒熟睡的孩子。
楚北渚在任清面前没有什么避讳,他随便找地方坐下,就挽起裤腿将膝上的绷带一圈圈解开。
他身体上除了腰上,多个关节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这些都是常年练习缩骨功引起的,关节处生长骨刺,阴雨天便会隐隐作痛。
楚北渚对这些已经十分熟练,他解开绷带后,在膝盖处敷上草药,一边还能和任清说话:“之前查的有结果吗?梨雨堂里到底有没有吃里扒外的人。”
任清摇了摇头,道:“最近进来了太多新人,根本无从查起,现在李戴对我多有防备,甲级的任务从来过不了我的手,你接的单子,我根本就看不到雇主。”
楚北渚也没有抱太高的期望,他更倾向于飞龙卫搜集情报的能力很强,因此才知道了他进宫的消息,而并非梨雨堂内出了内奸。
这时白昕动作极大地翻了个身,顿时半个身子都悬在床外面,眼看就要掉下去,楚北渚眼疾手快,一个箭步稳稳地接住了马上就要落地的白昕,将他重新翻回床上。
任清看着白昕的傻样已经没有力气再吐槽了,他叹了口气道:“哎,这个小傻子,怎么总是长不大?”
“难道不是因为你?”楚北渚反过来吐槽起了任清,“你像只老母鸡将他保护起来,他岂能长大?”
任清却不以为然,“他是我儿子我不保护他还要保护谁?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他做这个的,可能再过两年,就送他出去。”
楚北渚只知道白昕不是任清亲生的儿子,但是任清却从未和他说过这个孩子的来历。
任清今年已是年近不惑,从他踏足梨雨堂,已经是第十二个年头。
十二年前的任清,名唤荆尚青,是武林世家荆家的家主,他年仅十八时力排众议成为荆家的家主,用了八年时间力挽狂澜,将当时已大厦将倾的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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