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在脆弱的时候总会回忆过去,好像这样就能借着记忆回溯过往的光阴,将曾经的遗憾悉数弥补,但又清楚的明白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念头,回忆是条没有出口的路,任是如何去走,都是没有尽头的。
感觉到眼前的光突然被挡住,她吃力地抬头看去,那人不知何时走到她身侧,居高临下地注视了她一会,蓝色的眼睛眯起,而后想了会蹲下来,与她平视。
在她惊讶的注视中那人把布摘下,露挺拔的鼻梁,她五官深邃,长眉浓密,明显异于中原人,却是一个极为美丽的女子。
她问:“你怎么了,受伤了吗?是不是我的马吓到你了?”
她的汉话出乎意料的流畅,除了发音略有些怪异。清平道:“多谢,没什么事。”
那人却很仔细的打量着她的脸,肆无忌惮般侧头从上到下扫视一番,她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如同一只野兽,让清平不太舒服,她向边上挪了挪,眉头拧起道:“阁下要做什么?”
那女子越看越近,眼瞳因情绪激动而渐变为深蓝色,清平莫名其妙,却觉得十分古怪。她一下站起,顿时有些头晕,那女子扶住她道:“你不认得我了吗?”
清平明白过来她是认错人了,伸手去拽自己的袖子,却发现她力气很大,她与她拧巴了一会,摇摇头道:“我并未见过你,哪里来的认得?”
那女子疑惑的看着她,用一种清平从未听过的语言说了一串长长的句子,清平一脸茫然的看着她,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听明白,女子换了汉话,又说了一遍:“你不记得我了吗,以前在贺州我曾——”
雷声轰隆,一道闪电劈开混沌的黑夜,照亮她们四周,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一连串惊雷滚滚而至,遮住了那女子的话,待雷声过去,清平忽然听到有人喊道:“李大人!大人,你在哪里?”
声音有些熟悉,清平细辨后发觉那竟是长随在喊她,她不由心神一振,高声道:“长随,我在这里!”
脚步声由远及近,长随带着雨具匆匆冒雨前行,清平刚要出去却被人拉了回来,她这才想起刚才外族女子,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得走了!”
女子似乎还要说什么,清平挣脱开她的手,顶着雨势跑了出去,在街头与长随相会,长随笑道:“大人,我来的正是时候吧?”
清平担心那言行古怪的人追上来,忙拉着她从另一条街离开了,大雨很好的掩盖了她们的踪迹,那女子没料到清平能挣脱自己,待反应过来追出来时已经见不着她们的身影了。
雨水冲刷着她全身上下,没过多久便湿了个彻底。她站在雨中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没过多久便赶来一群人,领头一人见着那女子着急地用方才那种语言说了什么,女子任雨水流过自己脸上,回头对她说了一句话,又用汉话不容置喙重复一遍道:“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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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险险避过一个水坑,握着伞柄道:“长随,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长随道:“原本是有事去寻大人的,没想到去的晚了些,大人已经放衙了。回去的路上碰见吴大人,她说你可能在路上没过来,我看天不对,就带了两套雨具出来寻大人了。”
“多谢你了,”清平真心实意道,“若不是你今日来,我怕就要在那儿呆上一宿了。”
长随憨厚一笑,雨渐渐小了,两人终于走到清平的住处,门前灯笼照出长随的装扮,清平注意到她发髻的样式变了,簪头也变成了比翼鸟模样,心中一动,问道:“你这是,成亲了?”
长随不妨她如此问,顿时脸红了,低着头道:“还......还未成亲,只是订亲了。”
清平笑道:“那先道声恭喜了,婚期订在什么时候呢?”
长随手脚都不知要往哪里放,躁的面红耳赤,结结巴巴道:“大人莫要打趣我了。”
清平推开门让她进去,边走边收了伞放在门边,有些意外她还如此纯情,不免揶揄道:“你怎地如此模样,比那新郎还羞?”
长随连忙道:“大人别说了,婚期定在九月,到时候一定请大人来喝酒!”
又想起清平不胜酒力,补充道:“自然不叫人乱灌大人,大人也不必担忧。”
清平取了帕子与她,自己拿着一块擦了擦脸,感觉有些奇妙,长随作为她身边第一个娶亲的人,让她有些好奇,她问道:“你见过你那未婚郎君吗?”
长随嗔怪道:“大人怎么和胡大人一样,尽问些不着调的。我......见是见过几面的!”见清平狭促的神情,忍不住道:“大人日后也要成亲的,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清平微微一怔,成亲两个字勾起了她暗藏的愁绪,人道成家立业,她行走官场,自然是要有内眷打点后院。她思及此,不免又想到楚晙,她身为亲王,按礼制是有一位王夫,四位侍君。只是她孝期未满,圣上不曾指婚。但这个问题却难以避免,无论是她还是楚晙,都无法逃开世俗礼教的束缚。
虽然说着不要去想那么多,只要欢愉旦夕就好,长久的厮守是如此遥不可及,花好月圆背后是未知的一切,等待着她的或许是冰冷狰狞的现实。
长随见她不知为何失了笑容,有些忐忑道:“大人,你怎么了?”
清平摇摇头,强打起精神道:“你来找我,是孙郡长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长随虽然不解,但也知道自己不该多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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