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回王府交接事情, 而后再去承徽府呈递折子, 还要去礼部报备。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时间紧迫,容不得她伤春悲秋的无奈,推着人一步一步往前走。
回到王府之时,长史司的属官们已经到齐了, 因着长史一职的空缺,众人都对她的出现翘首以待,笃定这位低调的典谕大人必然会接手长史职位,但万万没想到——
“出京?李大人这便就外放了吗?”
清平和气道:“是的,我是来府中辞已经到了,二月就得走。”
有人叹息道:“外放也是条好路子,大人日后平步青云之际,莫要忘记我们这些人呐!”
话不过是客气的说说,横竖她都要走了,总归面子上看起来是一团和气的。有几人目光闪烁,像是有些跃跃欲试。清平看着她们充满野心的眼神,心里有些感觉好笑。
楚晙会那么容易就把长史随便塞给一个人?恐怕是不可能的。何舟房死了,她更有借口换上自己的人,剩下的小虾米不过是她留着试探对方背后主子态度用的工具。清平在一众心口不一的道贺声中敷衍的说着客套话,明显大家都没走心,各自有着自己的心思和打算。
她交付完手中的东西,又将印章,铜牌一并上交,又去了府里收拾东西,楚晙在不在书房她不清楚,她走在安静的后院,隐约听到清脆的鸟叫,房顶的积雪都被清扫干净了,露出原本质朴大气的样貌来。她在心里想着这院子春夏是什么样子的,那必然是花团锦簇,草木葱茏,想一想觉得还挺美的。只是好景不留人,她心中虽然觉得惋惜,但一想到日后要去云州,那又是另一番景象,各有各的好处。她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并不留恋的扫过这些雕栏画栋,上面云气翻涌,凤展翅欲飞。权势好是好,但也需有那个命担待的起,不然也不过是枉送性命,与人做了烧火的木炭罢了。
房檐阴影下,楚晙逆着光看着她的背影,轻快的步履泄露了主人愉悦的心情,她眯了眯眼,想必这人早就想走了,真是留的住人留不住心。楚晙侧过脸去,想了一会,忽地唇角扬起,吩咐一旁的刘甄道:“你去和她说几句话罢,出了这个门,以后想要来往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刘甄屈膝行礼,脸在阴影中看不出什么神情来,只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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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后院门边,清平将收拾好的东西装在包裹里,不过几件衣服而已,她心中叹了一口气,却见一人从廊下走来,正是刘甄。
没想到还能见她一面,清平想到之间她劝说自己的事情,忽然感觉很是羞愧,她迎了上去,道:“刘甄,你怎么来了?”
刘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闻言笑了笑道:“你要走了,我肯定得来瞧瞧你。”
清平不好意思的笑了,拍了拍手中的包裹,拉着她坐在石凳上,刘甄手明显颤了颤,清平诧异道:“怎么了?”
刘甄看着她的侧脸,掩住心中的不安,任由她拉着坐在凳子上。清平对她心存一份愧疚,总觉得自己上次说的话太过了,有心想和她赔个不是,但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天她们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依稀间是好多年前的样子,清平抿了抿唇,想着该怎么开口,刘甄却道:“去云州路途遥远,小心。”
她这句话和今天在长史司那群属官说的没两样,清平却觉得格外贴心,赶紧道:“好的,我有分寸的。刘甄啊,上次我和你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你莫要放心上......”话没说完,她先自己脸红了,刘甄瞟了她一眼,眼神游离,而后笑道:“说什么胡话,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我难道还分不出好坏吗?”
“不过清平,你确实是说对了。”她仰头看着廊上的云柱,目光顺着阴影描绘到最高的地方,“我确实是有那份心,跟着殿下许多年是想在她身边好好伺候着,也是存着一份念想,想看看殿下是不是能.......”
清平默契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刘甄眼光有些哀伤,不过很好的藏在眼底,没叫她看出来。不过她们都清楚那些未完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楚晙费尽心思步步为营,除了那个位置不作二想。只是这条路太难,是要用血泪铺就而成荣华富贵,成就不可一世的权柄,清平只道:“我知晓的。”
她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所谓重要的一切,心中的底线,只是没有遇见更大的利益,一旦到了某个程度,势必要放弃那些东西,才能拥有更多的权势,恐怕人人趋之若鹜,谁还会在乎那些可笑的念想?
只是这句话不能说出来,清平发现刘甄至始至终都看着那根云柱,一点也不瞧自己,有些奇怪,刘甄却转过头来,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如释重负道:“你能想的开真是再好不过了,他日殿下.......你终归是臣子——”
清平注视着她忐忑不安的脸,沉默了一会,握住她的手道:“为人臣忠君事,你说的我都明白。”
“那就好。”刘甄如释重负般点点头,看着她明朗的眉眼,忍不住向远处的院墙瞥了一眼。
“怎么?”清平察觉到她的视线变化,也跟着向那边看去,但只瞧见树影重叠,她疑心楚晙不会在暗处盯着吧,狐疑的看了一眼四周。
刘甄见状笑了,道:“殿下不在那里,她应当是走了,不过是她叫我来送你的。”
清平没什么诚意地点点头,道:“哦,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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