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日,在日记上,相当的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命运中普通的一天。
到葬礼结束为止,詹毅都没有机会接近骆浔忆,骆浔忆和骆思华在葬礼结束后就被骆伟昌生时有来往的亲戚和没来往的亲戚接走了,詹毅开车跟在他们车后面,一路回到了骆家的别墅。
新疆的六月还不是非常的热,早晚时有凉风吹袭,只有正午当头的太阳晒的人头皮发麻跟针扎的一样,后背火辣辣的一片灼灼的烧着。
詹毅坐在警车里,停在骆家别墅的大门口,点一根烟慢慢的吞云吐雾,时不时的往紧闭的大门口看上一眼。
从正午熬到西斜,大门终于开了,一些胸口别着白花,还穿着黑色正装的男女从门口陆陆续续走出,有的人满脸呈着与之服饰不符的红光,一些人满脸怨容,他们钻入等在门外的桥车挥之远去,在残光斜阳下留下一道道斜长而变形的黑影,像是迟迟来到的死神。
一位年迈的律师最后走出来,骆浔忆把他送到门口,还是那么一副沉默且乖顺着的模样,仿佛那些人只是去他的家里吊唁,并没有分摊他们的家产,詹毅丝毫不认为骆浔忆的年纪还不懂得金钱利益,相反的,他懂得太多了。
老律师倒露出一些气愤和无奈,出了大门,扶着骆浔忆肩头对他叮嘱:“孩子,你也认得字,名字不能胡乱签”
骆浔忆点点头,说了一声知道了。
詹毅透过车窗看着那个神情平淡的少年,他还穿着来不及褪下的西装,在黄昏余光的照拂下,他露出来的皮肤呈现一种很冰凉的色泽,像是一滩还未融化的冰雪,一双墨绿色的眼睛低低的垂着,双肩舒展脊背挺得笔直,呈出一种腥风血雨波澜不惊的气韵来。
老律师说:“可怜......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们,把你们送上飞机,你的舅舅会去接机,到了s市,开始新的生活吧”
老律师一番善意劝导,骆浔忆也只是点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好像外界的一切人和物对他形同虚设。
老律师乘车走了,詹毅捻灭香烟,摔上车门朝他走了过去。
“你要走了?去哪儿?”
詹毅急火攻心,一手捏住他的肩头使他被迫转向自己。
骆浔忆被他不知轻重的手劲儿捏疼了,肩膀用力一甩挣开他的手,避开他跑向大门,詹毅在他关门前一瞬间抢了进去。
“你在私闯民宅!”
骆浔忆梗着脖子愤怒的盯着他。
詹毅笑了一下:“我也可以把你带回警局问话”
骆浔忆一言道破龃龉:“你怀疑我,但是没用,你没有证据!”
詹毅也丝毫不惊讶被他看穿了自己的猜想,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没用证据,说出去谁信呢,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杀死父母,太荒唐了,或许会被认为有精神问题的是他。
詹毅沉默不语的看着他,良久露出一个极度无奈又古怪的笑容,弯下腰用双手抓住他的双肩,把自己放到和他同一个高度,看着他在细碎的星光下异常好看的眼睛说:“对啊,我没有证据,而且你未成年,指控你也没用,所以你告诉我不碍事”
骆浔忆绷紧了全身的神经,戒备而警惕的反问:“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你是怎么把你父母杀死的,你用了什么方法,你妈妈死于那盆紫罗兰是吗?你把花放在了外面窗台上,引她去收那盆花,然后把她推了下去......那你爸爸呢?他怎么会喝醉了睡在酒窖里?”
骆浔忆冷漠的看着他,唇角撇出一丝弯刀一般的笑意,用低不可闻的音量说:“他该死”
“......他为什么该死?”
“你不是警察吗?去查啊”
末了,骆浔忆看着他冷笑一声,说:“你们这种人,最没用了”
詹毅听了他这句贬斥,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是认同他的,确实,有那么些时候,他们这种人的确很没用。
“......你觉得你父亲该死,所以就杀了他是吗?在哪里?地窖?趁他喝醉了?”
詹毅与他搏斗周旋许久,此时已经显得有些精疲力竭了,在星光下满目无奈的样子,甚至有一点温柔,不像在逼问,倒像是说故事般想要引他给一些反应。
骆浔忆蓦然紧闭上双眼,眉头深深的扭在一起,肩膀在他的手掌下轻轻的颤抖,竟显露出一丝从未显露过的恐惧来......
“我没有,我没有杀他”
他的声音太小了,小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了什么,詹毅凑近他问:“什么?”
或许是此时暗夜寂静,空旷而安全,詹毅的态度也过于的柔和,少年终于露出一些这个年纪应有的一些稚气和脆弱来......
少年抬手抓住他的衣服,身体微微向前倾倒,詹毅几乎以为他会靠进自己怀里,一时间不敢乱动,像是肩膀上停了一只休憩的蝴蝶,稍有动作就会吓跑他。
“思华很可怜,她不该被接回来,如果她一直生活在草原上,就不会......我得保护她才行”
詹毅皱起了眉头,像是觉得他这句话来的没头没尾莫名其妙,他当然知道骆思华作为私生女,一直生活在草原上大约两年前才被接回来,但是现在骆浔忆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他刚要追问,余光看到房屋里亮起的灯光忽然熄灭了,院子里一瞬间变得漆黑一片,紧接着传出呼咚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詹毅尚在疑惑的时候,骆浔忆飞快的跑了过去,开门的一瞬间回头喊道:“不关你的事,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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