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炊。厂子的事不必挂心,青蛇帮想要,就给他们好了。”
“爸……”沈启俊看着一脸泰然的沈玉池,心里五味杂陈。父亲从不说他重话,个中因由他也知道。一想到陆天赐,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眼下是弄走了布厂,往后他还会使什么招,防不胜防。他扶着额头:“反正眼下时局不稳,日本人说打就打过来了。你要不同妈一起去省城吧。那里毕竟是大城市,驻军的防守想必更加严密。”
“我哪里也不想去。”沈玉池看着外头的月桂树幽幽的出神,“我老了,故土难离。”
“可是……”
“要不你带你妈去省城吧。”沈玉池思忖着,“你如今是沈家的当家。只要你万全,沈家就万全。去外头的花花世界走走,想做生意了,我还有些老本。若是不想做生意就找份平稳的差事,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我……”沈启俊正想说要不一家人都走,便听到外头匆匆的脚步。侧脸往外看,沈夫人和朱兆新急惶惶的走到沈玉池的房间。
“启俊!”沈夫人一眼看到沈启俊额头的纱布,“你受伤了。”
“到底是怎么了?”朱兆新站在沈夫人身后看着沈启俊,“那些工人都闹翻了天,青蛇帮的几个喽啰还去把厂子的门给封了。”
“出了点事。”沈玉池淡淡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启俊,你去把工人都安置好吧。”
“是。”沈启俊从父亲手里接过金条。
忙了差不多两天,工人拿到钱便也不再说什么。厂子抵押的事也报了警,但是余会计早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警察局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走了个过场。上回布的事,拿了厂契想着万不得已先去银行贷笔款子。结果款子没贷,却让余会计有了可趁之机。说穿了还是自己做事不细致周到,没有防着身边会出家贼。沈启俊下意识的伸手到口袋里摸烟,看着厂子门前青蛇帮的封条把烟点着深吸了一口。
布厂是父亲办起来的,前几年抵制日货的时候着实红火过一阵子。父亲身体渐渐不行,由他接手生意便开始走下坡路。到如今,连守都没守住……
苦笑着,沈启俊漫无目的的在县城的街巷里穿梭。也不想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一时又想不起去哪里。猛得想起有几天没见到冯英翘了,沈家出了这样的事,她必定也有耳闻。不如去拖她出来吐吐苦水。
踱步到医院,才进了大门,一个小护士就吃惊的看着沈启俊:“沈公子,来找冯医生的吗?”
“是啊。”沈启俊看着小护士,“她现在忙不忙?”
“冯医生都有两三天没上班了,县长夫人亲自打电话替她告了假。”
“怎么了?”沈启俊讶异。
“我还以为您能知道些什么呢……哎,好些病人都想找她看病。”小护士嘟哝着。
沈启俊只得转了个身,想着有些不对劲,叫了辆黄包车去到冯县长的宅邸。门房认得沈启俊,领他走到客厅。冯夫人没有出门,看到沈启俊来客套的笑道:“沈公子。”
“冯夫人。”沈启俊鞠了一躬,“我来看看英翘。”
“去吧,就在二楼她的房间。”冯夫人吁气。得了冯县长的命令,在家守着冯英翘。说是禁侄小姐的足,连带她这县长夫人也好像是被禁足了。
沈启俊跟着丫头上了小二楼。走到冯英翘的门前,听到冯英翘正在用英文读诗。丫头轻轻的敲了敲门:“小姐,沈少爷来了。”
“启俊!”冯英翘一听说是他,如蒙大赦。房门打开,沈启俊看到一屋子的凌乱。书本扔了满桌子,地上还有茶杯、枕头和桌上的摆设。丫头看到有沈启俊在场,才敢动手去收拾。冯英翘拉着沈启俊按到椅子上:“坐。我可算是看到正常人了。”
“你这是……,怎么了?”
“非法禁锢!”冯英翘用几乎可以半座小楼都听得见的声音大声说,“新时代,民主社会还被封建大家长非常禁锢。”
“你惹什么乱子了?”沈启俊看着她一脸激动的神色,自己的那些糟心事扔去了一边。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冯英翘又对着房门喊了一声。冯夫人在楼下听得一清二楚,摇着手里的拆扇幽幽的叹气。
“又瘦了?”对着门大声发泄了几句,冯英翘的怒火平熄了许多,才把注意力集中到沈启俊脸上。他本来就不怎么健康的脸上又多了些青黑的颜色。
沈启俊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但看到冯英翘这样,想吐的苦水也吐不出来了,勉强的笑了笑:“俗事缠身,没有办法。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冯英翘重重的吐了口气,揉着皱起来的眉头看着刚把房里收拾了一遍的小丫头:“给沈少爷倒杯茶,人来了这么久还在这里枯坐,你们也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小丫头又忙不迭的退出去倒茶。看她走了,冯英翘赶紧拿了一只信封寄给沈启俊,低声说:“收起来。”
沈启俊蓦得有些紧张,赶紧将信塞到长衫的口袋里。夏天的长衫又显得太轻薄,他使劲的扯衣服,生怕太过显形。冯英翘笑道,“没事,谅他们也不敢搜你的身。”
“这是……”
“给缉毒署的信。”冯英翘低声说,“青蛇帮明目张胆的在莆县卖鸦片,警察局、县政府统统视而不见。尤其是最近打仗交通不便利,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货源,附近几县好多烟鬼都来这些买烟。国难当头,他们却依旧发昧心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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