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让诸多外宗执事和长老都主动施与善意以结善缘。
可就在他最是春风得意,心想即便是第一仙门,只要给我时间我还是能把那些内宗师兄甚至长辈逐一赶超的时候,他遭遇了他人生的第一场前所未有的失败——也就是去年的外宗大比的最后一场,他遇上了云起。
刚入外宗的时候他就知晓云起的存在,如同外宗中多数人对云起不看好的负面态度,即便他知道那人在此前已经拿了十年的大比桂冠,他仍旧没把这人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天资愚笨者的坚持就是毫无意义的愚蠢和浪费时间,像这种倚仗外宗实力限制而固守不动的“师兄”早该被淘汰掉,这是属于他们年轻的新生弟子的时代,该由他们来书写新的传奇;那些陈旧的东西,他也不介意亲手抹干净,像之前打败那些已经晋入灵种境的师兄们一样。——然而就在决赛的场地上,他所瞧不起的云起用外宗那最稚拙的让他同样看之不起的基础剑诀,一招一式全无死角地破了他所有的攻击,最后将他送出了擂台。
失败对他的打击很大,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消沉下去,于是他费尽心思苦赶猛追,终于成了他们这一届外宗弟子里最早突破到灵种境的人。他重新站在了那个人面前,听着其他人用锋利的言辞奚落嘲讽,而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个在这一年里还是修为不得寸进的“师兄”。
没错,居高临下,他就是这样自以为的,——在督察长老出现之前。
督察长老临走时的那句话轻易地打碎了他所有的自以为是。
他是骄傲,但他不傻,相反他比很多人都聪明,所以他很明白自己得罪了第一仙门里面仅次于宗主的实权人物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那实力雄厚的家族帮不了他,他自己卓越的天资根骨帮不了他,他引以为傲的术法修为也帮不了他。
或许他该像周围那些开始惶恐不安的弟子们一样,想办法去内宗,请已经成为守峰弟子还是寒琼峰第一代守峰弟子的云起网开一面?或许这才是最正确最明智的方法?
或许是吧……但他不甘心。
杜水清咬得牙根都有些木了。他愈发紧地攥着手里那把长剑,好像心神一松就会让它从汗湿的手心脱落;他愈发用力地看着坪台上的那个人,仿佛一眨眼就会落个让自己悔恨终生的结果。
——无论如何他要拼上一拼,只一个外宗大比桂冠不够,他希望自己的分量更重些,兴许这样就能让其他守峰长老生出爱才之心将他选入峰内,能让督察长老有所顾忌……就算是他的奢望,他也一定要尝试一次……
坪台上其他的守峰长老和守峰弟子对于杜水清视死如归一样的表情完全无法理解,始作俑者苏叶子和之前有幸旁观的云起以及当时神识覆盖隔着半座檀山就闻见祸害味儿的婵娟长老却清楚得很。
云起站在苏叶子背后轻轻地叹了一声。
于是懒洋洋地撑着下巴坐在那儿的苏叶子莫名心虚地坐直了腰:“……我看着那么像以权谋私的恶人吗?”
婵娟长老没什么起伏地很短促地笑了一声:“当日还没露面你就用辈分压了所有人一山,你不像,一点儿都不像。”
苏叶子选择性地忽略了前半句,一脸纯良:“我也觉得不是我的问题。”他转头看云起,“那大概就是徒弟你的旧怨了。”
云起无奈地看他一眼。苏叶子眨了眨眼,把脸转回去。
“现在转投我们天斗峰还来得及。”天斗长老笑得促狭,然后视线似是不经意地在台下笔直站着的杜水清身上瞥了一眼,“南山杜家的第一天才,如今看起来却像个受了冤要誓死反抗的小媳妇,苏师兄可真是…功力深厚。不过这个小家伙可没那么简单。我若是记得不错,虽然去年大比还是云起师侄拿了桂冠,但最后一场的时间却远远长于之前十届的末场用时;一样是基础剑诀,云起师侄去年决赛的真气运转速度至少比以往翻了两翻。”他故意停顿了两秒,然后才慢慢把脸转回来,“今年,他可已经是灵种境了。南山杜家的灵种境天才,和普通初入灵种境连真气转化为真元都不习惯的弟子,他们之间的差距——相信我,一定很远。”
云起侧了下身,神情平淡地点头:“多谢师叔提醒。”
“啧,可真够无趣的。”天斗嘴里这样说着,眼神里却明显地浮现一丝兴味。只是刚延续了三秒,他就僵着脖子转了一个小小的角度,回视那个把他盯得发毛的人,“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苏叶子托着下巴,落在空处的食指尖在下唇上慢慢点了两下,然后他对着有点炸毛的天斗师弟绽开一个慈祥的师兄微笑:“我本来以为你在开玩笑,刚刚突然发现,你竟然至少从上一届开始就惦记我的乖徒、你的师侄了啊。”
天斗长老一僵,不知道自己从最后一句话里听出点杀气是不是错觉:“……我只是认真看了比赛而已,这种事情我相信旭阳师兄、婵娟师姐和洪荒师弟一定也看出来了。”
三位守峰长老被殃及池鱼,洪荒长老轻轻咳了一声:“杜家那孩子还在下面站着呢。”
台下被遗忘了很久的下战书的主角杜水清已经快要站僵了。
苏叶子听见被提及的南山杜家的第一天才,眼底一丝厉色划了过去,只是掠去得实在太快,距离最近的洪荒长老也觉着可能是自己错觉,然后他便听见坐在自己旁边这人笑吟吟地出了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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