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会出现跳崖的情节。
主角受到袭击,被人逼落山崖。
或者被逼至绝境,悲愤隐忍地跳崖了。
抑或是相互爱恋的情侣,因为不容于世,约定好一起殉情。youjup。
随着穿越文化的兴起,跳崖更成为一种时尚,各路角色趋之若鹜。不跳个崖,出门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况且,在武侠小说里,即使你跳崖不能穿越,也有很大几率获得绝世秘籍一册,从此人生开挂,叱咤风云。
因此,绝壁山崖成为了一个非常受欢迎的自杀/他杀圣地。
由于工作关系,傅明对跳崖情节见怪不怪,甚至有些厌烦。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种早已烂俗的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然而事实是,他不仅跳了,还搞得异常惨烈。
左小腿骨折,右肩扭伤,脑部轻微震荡。除此之外,全身各处均有一定擦伤。
而一同跳下来的纪潜之,只受了些皮外伤。唯一称得上严重的,是他的右手,皮肉被荆棘撕裂,露出红白色的骨头。
这是坠崖时,纪潜之一手抓住傅明,一手拖拽荆棘藤条而留下的伤痕。可惜中途傅明衣袖断裂,身体再次下坠,结结实实地摔在了河滩上。由于水位下降,河滩上全是碎石块,没摔死实属万幸。
在晕过去的前一刻,傅明模模糊糊地想,历史真他妈相似。
十几年前他带纪潜之爬下山崖,大抵也是这么个流程。角色互换,位置颠倒,这回受重伤的人变成了自己。
真是世事无常。
傅明昏迷了很久。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纪潜之正背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荒林里行走。肩膀和小腿都得到了妥善包扎,其余伤口也抹了药,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醒来了?”
大约是察觉到傅明气息有所变化,纪潜之随口问道。
傅明点头,又想起纪潜之看不到他的动作,便嗯了一声,补充道:“多谢纪教主出手相助。”
“路少侠不必客气。”纪潜之跨过地上横倒的树干,语气轻快地说:“今日之事,纪某深受感动。”
从你的话里,我可没听出半点儿感动的意思啊。
傅明默默想着,把头搁在纪潜之颈侧,微微闭上了眼。受到撞击的颅骨还在疼痛,脑袋里嗡鸣不断。
“其实路少侠不必随我跳崖。我既敢跳,自然心中有数。这么多年修习武艺,又岂会轻易丧命山崖。”
“……是我多虑了。”傅明闷声答道。他想起纪潜之落崖的姿态,漫不经心毫无顾忌,完全不像是有所准备。
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纪潜之要自杀。
傅明想着想着,竟然将内心的疑问说了出来。纪潜之哂笑一声,把他的身体向上托了托,随口回答。
“死了也无所谓啊。”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纪潜之嗓音含笑,语调温润悦耳,仿佛在谈论最寻常的事情。
可傅明却浑身发冷。
“为什么?”
作为本书的主角,纪潜之隐忍坚定,不择手段,誓要查清血案真凶,报仇雪恨。正因如此,他对生的执念异常深重。
“很奇怪吗?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也知道有许多事要做,恨不得立刻得偿所愿……”
纪潜之放缓脚步,在月色下辨认着荒林间的道路。
“但我又觉得,怎样都无所谓。奋力争抢而顷刻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况且,我早该死去了……很多年前,城北武馆,和那些人一起。”
他停了下来,选定一块平坦空地,将傅明放下。两人相对,傅明终于看清纪潜之的脸。
俊美的,漠然的,却又带着空浮的笑意。
“生生死死,不过一念之间罢了。”
傅明此时并不知晓纪潜之话里的含义。
也不了解纪潜之身上背负的秘密。
“为什么和我讲这些?”他问。
纪潜之伸手,揉了揉傅明的头发。微凉指尖掠过脸颊,在擦伤处摩挲片刻。
这是个很暧昧的动作,傅明想要避开,但纪潜之已经抽回了手。
“没什么,突然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二人的谈话告一段落。纪潜之寻来枯枝落叶,在地上生起一堆火。傅明伤重,干脆躺在火堆旁取暖。而纪潜之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背对着他,脱掉身上湿透的衣物。
傅明这才想起来,半面崖下是山涧,纪潜之应该是蹚水走了很长的路。这个时节的溪水,入骨冰寒,能生生剥掉人一层皮。
纪潜之脱了上衣,便露出精壮的脊背来。肌肉匀称,线条优美,单只是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但如果仔细辨别,就会发现他的脊背上布满了各种细碎的陈旧伤痕。刀伤,剑伤,鞭痕,甚至有烧灼的印记。
傅明觉得刺眼,于是转开目光,盯着跳跃的火光出神。他的脑袋晕晕沉沉的,许多事情纠缠在一起,无法思考明白。身体热度逐渐升高,血液携带着疼痛四处流窜,横冲直撞。他必须咬紧牙关,才能让自己不发出□□来。
也不知捱了多久,傅明的意识逐渐模糊,再度昏睡过去。
半夜时分,他开始发烧。身体难受得紧,却偏偏醒不过来。喉咙像是被点了火,干燥得快要爆炸。在臆想中他张着嘴,拼命呼吸着冰凉的空气,但症状得不到半点儿缓解——事实上他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每一处神经,每一块皮肤都被滚烫的岩石压迫着,动弹不得,剧痛无比。
半梦半醒间,干裂的嘴唇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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