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道好。
“好……好!回来就好。”
白成风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弱冠少年,不,或许不应该再称之为少年。他张了张苍白的唇瓣,欲言又止。
兄长……
其实他是怕的。他害怕兄长会变成他完全不认识的模样,变得……与他疏离。
他九岁时被父亲白慕渊从人界接回仙门,白慕渊虽然宠爱他,可终究是个一族之长、一家之主,平日里琐事繁多,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再加上山中多悬崖峭壁,生了不少事端,若不是兄长及时赶到,他此时恐怕死得骨头都快烂没了!
大抵是因为被遗弃在了人界九年之久,白落雨极为呵护他。他数了数,在这世间最为宠溺他的就是白落雨了,就连自己幼年挚友小灰蛋都不及他。宠爱到什么程度呢,容白成风想想……大概就是比之白慕渊对他的溺爱程度,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诶,二师兄,你愣着干嘛?”罗言大抵也知道他的心情,见他傻愣愣地站着,便用手肘戳了戳他的侧腰,谁知白成风这么不经碰,这才轻轻戳了两下,便向旁边歪倒去。罗言一惊,正要上前接住他的身子之时,疾风自耳畔刮过,视线中闪过一道来不及捕捉的身影,顷刻便见白成风已经被大师兄稳稳地搂在了怀中。
前几日他与小叔的好徒儿大干了一场,虽说他将小叔的好徒儿打成了重伤,自己其实也没落到好的。为了不让小叔发现责罚他,他便一直忍着没吭声。
这下被罗言戳到了伤口处,凝结的伤口未经处理,又给裂开了。再加上一夜未眠,心情极度紧张,这才导致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在未修得仙身之前,纵使有灵气掩体,凡人的身体,也是十分脆弱的。
几乎在众人毫无反应之时,白落雨已经闪身到了白成风身侧,一把接住了他瘫软的身子,眼神在触及到他腰间渗透出的血色之时,猛然一沉。
众弟子被眼前的一幕唬得噤了声,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这时突兀地传来一个调侃的声音:“这小子怎么?难不成是见了本君激动地晕倒了?”
此话一出,惹得众弟子齐齐转头幽怨地看向他,那眼神看得他浑身颤栗,鸡皮疙瘩都起了好几层。
“因何所伤?”白落雨声音低沉,低眸看着怀中人,眼中的柔和都快溢出来了,脱口而出的话语却透着一股冷冽的气息,让白慕尘都不由愣神片刻。
“我知道!前几日二师兄同秦绡师兄打了一架,秦绡师兄尚且被打成重伤,二师兄怎么可能毫发无损呢!”罗言顿悟道。
白慕尘闻言后懊恼地皱起眉头,他竟然给忘了!秦绡仙术虽不比成风,可好歹也是族中的佼佼者,怎会毫无还手之力?成风一定是不想被自己责罚才将伤势给隐瞒下来,他近日奔波操劳,竟然给疏忽了!
只见白落雨面上噙笑,弯眸问道:“秦绡可安好?”
罗言被这笑容一摄,瞬间魂飞九天,只得痴痴地点头。他敢发誓,在修仙界绝对找不出一个比大师兄更好看的人了!
“徒弟啊,这……人已经被打成了重伤,你不用惦记着了。”便宜师父可说是非常了解自家徒弟,见他这幅模样心中也是冰凉一片。老子受伤都没见你这么大反应,这小子看上去顶多也就是个轻伤,犯不着生这么大气吧?
其实在他人眼中白落雨还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不过便宜师父可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脸上的任何一个波动,那都是了如指掌。
“师父,徒儿自有分寸。秦绡可也是我的好师弟呢。”白落雨一把将白成风打横抱起,不顾众人的膛目结舌,轻车熟路地将白成风抱回院中。
“是我疏忽了。”白慕尘垂眸自责道。
便宜师父一听,忙摆手,道:“放心吧,有落雨在。咱们也有七年没见了,好好喝几杯吧。”
后者无奈地叹息一声,倒不是因为白成风,反而是白落雨。方才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暗,忽然让白慕尘惊觉了,这个孩子,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有些事,或许他已经想起来了,又或许,他自始至终就没有忘记过。
自白成风醒后,就骨碌碌地睁着双眼,用一种甚为乖巧的姿势平躺在榻上。
体内紊乱的灵气已经平息,腰侧的伤口也没有痛楚。可是,他总是觉得有何处不对劲。
“你醒了?”一个欣喜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与白成风往日朝夕相处的几人完全不同的声色。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不为所动。
“成风,你不认得兄长了吗?”声音的主人似乎有些黯然,手里端着的木盆荡出些水来,就这么止住了步子,静静地站在床头,不敢再靠近一步。
“你说过最喜欢兄长了、你偷偷穿过兄长的亵裤、你偷偷钻进过兄长的被窝、你还趁兄长睡着了偷亲过兄长……”
眼见那人越说越起劲,饶是白成风自允脸皮厚到令人发指,在他面前也生出几分不自在来。
“打住!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别提。”白成风阴恻恻地打断了他的回忆,猛地坐直身子,瞅了瞅自己的衣服,幽幽地回眸:“谁给我换的衣服?”
谁知一回头,就见白落雨眼眶微红,像一只无害的小兔子。此时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白成风看见他的双手都几乎颤抖了起来,盆中的清水也开始左右摇晃。
“对……对不起,是我换的,你别生气。”白落雨轻咬下唇,眼中晶莹蓄势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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