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趾高气昂,带着莫名其妙的自信心和笃定,自负又跋扈。
他在沈灼的记忆里有千万种模样,却唯独没有像今天的这副样子。
像是生怕受了凉一样的裹在厚重的黑色羽绒里,面上苍白的没有血色,连嘴唇都是苍白的。
而且,那样嚣张自傲的一个人,现在竟然坐在了轮椅上。
从头到尾,那个人只有那双眼睛还像是以前的那样。
漆黑而幽深,和许一的单纯不同,那人的所有算计都藏在那双深沉无比的眼睛里,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有一种要陷阱去的恐慌感。
此时,苏净丞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却只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气氛沉寂了半晌,许一将面前的咖啡杯向前推了推,站起身道:“灼哥,我们到时候过安检了。”
这是两人吵架这么久以来,许一对沈灼说的第一句话。
“好,走吧——”
沈灼面前的早餐已经吃完了,他沉默了片刻,想站起身,却发现苏净丞的轮椅就挡在他前面,没有一点要让开的意思。
沈灼本来想让苏净丞挪一挪,或者将苏净丞的轮椅推一下。
但当他站起身,由于苏净丞只能坐在轮椅上,两人之间的位置便很自然的变成了沈灼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净丞这样的姿势。
这是他第一次俯视苏净丞。
无论是从位置上的,还是从其他方面的。
苏氏指望着“鼎丞”解决融资问题从而重新启动,而他挖垮了“鼎丞”,除了一堆洗不干净的烂账,什么都没有留给苏净丞。
沈灼突然发现,他很难去形容一下现在自己的感觉。
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将苏氏弄垮,将“鼎丞”挖空,让苏净丞陷入无法自圆的境地的窘境。
而现在所有的一切他都做到了,此时沈灼站在一个绝对的俯视姿态,垂下头看着坐在轮椅上,仰望着自己的苏净丞。
在快意的边缘,突然多了一丝兔死狐悲的凄凉。
又或者说是非常奇怪的怜悯。
而商人最要不得的就是这种多余的感情。
“灼哥……”许一已经走到了店外,透过低矮的店面装饰墙有些焦急的催促了一声。
最终,在短暂的对视之后,沈灼率先移开了视线,他对苏净丞身后的lin温和的笑了笑,开口道:“把你老板的……椅子挪一下吧,快到时间登机了。”
lin下意识低头去看了一眼苏净丞,却发现苏净丞的目光只盯着沈灼看,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外界的其他事情。
他只能摇了摇头,伸手去将苏净丞的轮椅挪了开来,给沈灼让了一条路出来。
沈灼点头对lin道了个谢,便准备从位置上出来,谁知道刚走了一步,他的手就被另外一只手死死的攥在了手心里。
明明在机场的暖空调环境中,抓住他的那只手温度竟然比沈灼本来的体温还低。
以至于在牢牢抓住沈灼的那一瞬间,沈灼极轻微的颤了一下。
从刚开始只说了第一句话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苏净丞终于在此时开了口。
也只有在说长句的时候沈灼才发现苏净丞的哑的厉害,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很沉闷,像是砂纸磨砺的感觉。
“你……不要去英国,好吗?”
苏净丞没受伤的那只手紧紧的抓着沈灼,而左手却像是害怕移动一般的被固定在轮椅上,显得格外可怜。
沈灼却没有回答他,只是低下头看着苏净丞抓着的那只手。
轮椅上的苏净丞实在脆弱的厉害,沈灼不想在机场临走前再弄出流血事件,略显无奈的看了一眼苏净丞身后的lin。
lin摊了摊手,四处张望以表现自己的无辜。
沈灼求援无望,只能回来和苏净丞磋商,他蹲下/身,用另一只手去握住了苏净丞的手,然后缓缓的将自己的手往外抽。
病重之后的人往往力气不足,苏净丞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终也没能握住沈灼的手,那双修长而好看的手从他的手心里滑了出去,重新获得了自由。
然后他听到沈灼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还是以前那样好听的声音,温润而清朗。
那是他最喜欢的声音。
“行了,都是大人了,没必要弄这么难看。”
沈灼成功将手抽出来后便站起了身,他走离了苏净丞几步,用只有周围很近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苏氏没了,‘鼎丞’也垮了,你如今这样……”
“很,公平。”沈灼停顿了片刻,面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挣扎,他微微矮了矮身,轻声道。
然后,沈灼站直了身子,朝苏净丞露出了一个很淡漠的笑来,“就这样吧,苏净丞。”
沈灼转身就要和许一与岑今一起离开,但苏净丞却自己用一只手扶在了轮椅上,病中的人本来力气就不够,他猛的一用力,竟然是手上露出了几丝青筋,才将轮椅转了回来。
“苏董!”lin本来在一边默默装死,此时被苏净丞吓了一跳,赶紧过去将他的手从轮椅上掰了下来,惊声道,“医生叮嘱过你的你别忘记了!”
苏净丞却没有理会lin的话,他扭过轮椅来,眼睛非常空茫的看着沈灼,“不公平……”
沈灼没想到苏净丞会有这么了悟的一天,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刚好对上了苏净丞的视线。
他的眼底还泛着血丝,极为憔悴的模样。
“不公平,沈灼,明天又是十一月二十六。”苏净丞舔了舔干涩的唇,眼带执拗的望着沈灼,哑声道,“你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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