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地说:“……谢谢林指!”
就像一句魔咒,每当林衍说出“我很期待”,被期待的人就会不约而同地瑟瑟发抖,管小小如此,方之木如此,沸点的爵士乐队也是如此。
哪怕林衍这次纯粹是以听众身份前来,一句废话都不会说,几位见多识广的大叔仍跟打了鸡血似的,音乐速度都从平常的65-75b。
对大部分人来说,即兴演奏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演员除了要宣泄一时兴起的情绪,又要控制音乐游移于合适的尺度内,水平不够很容易荒腔走板。
然而沸点的爵士乐队从没有过这个问题。几位乐手脑子里似乎有一个与人生舞台直接连通的、由音乐构成的精神大海,每晚只需信手拈来几瓢取之不尽的海水,便能为形形色色的客人讲出值得玩味的故事。
贝司和鼓铺出轻快的节奏型,小号手站在灯光下,低头思索了一分钟,沉淀心情,以暗哑音色酝酿出了一段富有炫耀意味的低诉。
昏黄光晕里,仅此一次、过期不候的崭新旋律轻柔飞扬,专门献给远道而来的客人。
林衍凝神听完小号这一波儿长约十分钟的独白,隔空对乐手鼓掌示意,赞叹地说:“真是厉害。”
见完了不起的新朋友,听完音乐书写的祝酒词,席间气氛渐热,曼哈顿进入了第二轮。酒过三巡,大伙儿话都多了起来。李重远端着酒杯说:“林指瘦了很多。”
林衍:“最近吃得不好。”
“要你废话。”穆康懒洋洋地揽着林衍,“一个礼拜就能把他喂回来。”
管啸:“林指这次待多久?”
林衍:“现在在休假,可以待挺久。”
邱黎明马上说:“来指一场我们团怎么样?”
“没空,我们要去东南亚。”穆康越俎代庖地说,“再说他还要陪我写曲。”
陆西峰不满道:“陪你写曲是什么鬼?”
“非得说得那么明白吗?”穆康笑了笑,睨视着陆西峰道,“就是说老子要和阿衍谈恋爱,天天都得待在一块儿,其他闲杂人等请勿打扰。”
林衍温柔地看着穆康,一丁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
仅存的单身狗陆西峰:“……”
穆康补刀道:“懂?”
陆西峰郁闷地一口干掉杯中酒,朝服务员打了个响指:“再来一杯。”
“你俩昨晚那一出太猛了。”李重远摇着头说,“我电话都被打爆了。”
邱黎明明知故问:“怎么了?”
“都是问他俩的。”李重远无奈地说,“‘evan和康认识多久了’、‘evan和康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evan和康是谁先追的谁’,好像老子是百科全书似的。”
“不算过分。”管啸笑着说,“都是你知道的事儿。”
穆康“嗯”了一声,嚣张道:“如果你忘了,我可以再强调一次:认识十年了,刚刚在一起的,我先追的他。”
“傻逼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陆西峰端着第三杯曼哈顿,醉醺醺地说,“林指看上你的时间可比你看上他早多了。”
林衍平静地朝陆西峰举了举酒杯,没接话。
陆西峰得意忘形地说:“恭喜你啊林指,得偿所愿。”
穆康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邱黎明拼命朝陆西峰使眼色:“那个……”
管啸慌张地说:“其实……”
陆西峰打了个酒嗝:“我上一次见林指还是七年前。”
李重远猛地站了起来:“我们……”
陆西峰大声说:“你和管小小在前边儿搂成一团,他站在后边儿哭。”
李重远:“……”
邱黎明:“……”
管啸:“……”
完了。三人相顾失色:居然没控制住这傻逼。
“哭得巨他妈惨。”陆西峰头顶酒精脑理智全无,浑然不觉自己已闯下大祸,“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第59章
寒冬夜晚,气温直逼零下,酒吧街人烟稀少,以嗑药和拼酒为卖点的夜场门可罗雀,衬得室外震天的喇叭声像个自嗨的傻逼。
另一名自嗨的陆姓傻逼已经被三位吃瓜局内人连拖带拽地提走了,两位英俊的男主角一人着黑色、一人着驼色站在沸点门口,毫不顾忌形象地与寒风相携而愣。
虽然看起来都是在发愣,但若准确形容一番双方心理,则是着黑色的帅哥面如土色、不知如何活下去,着驼色的帅哥一筹莫展、不知如何哄好人。
“我没事。”林衍说。
“你有事。”穆康说。
“我真的没事。”林衍说。
“放屁。”穆康说。
林衍:“……”
在穆康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两人仿佛进入了对话死循环,半小时内将以上四句话重复了五次。
礼义廉耻尚存于心的林指把心一横: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一把将穆康拉到沸点旁的狭窄巷道里,借着路灯的微弱光线,准确吻住了爱人性感的嘴唇。
这是一个放肆热辣的吻,按穆大才子一贯作风,亲个半分钟绝逼能硬了。可这次林衍使出浑身解数亲到嘴唇都有点痛了,穆康嘴上的回应很柔软,身下的小兄弟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仅如此,舌尖的味道还越来越苦。
林衍只好不情不愿地结束了亲吻。
林指出师未捷,豁出去的一招看起来不凑效,不但没哄好人,还吻出了反效果。面前的爱人气质大变样,低着头不发一语,既找不到常年睥睨众生的眼睛,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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