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干净,确确实实没做错过什么事。
和穆康的酒后乱性,是林衍人生头一遭铸成大错。
也是林衍人生遇到的第一个,不知该如何直面的挫折。
林衍收拾好行李,走到屋外最后一次眺望非洲大陆的广袤地貌。远方残阳如血,十一月的第一个日落悬于地平线之下,仿佛在为他高声送行。
林衍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己做错了事,狼狈地逃走,又未经作曲家应允擅自将《林中精灵》带到了非洲,没有一件事像ev的所作所为。
他既想牢记自己的罪无可恕,又奢望从心上人的音乐里获慰藉。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连米娅都知道要道歉。林衍想:无论他会不会原谅我,我总不能一错再错。
逃离穆康的第五十八天,林鸵鸟告别了家乡非洲草原,追随丛林深处小精灵们的脚步,再一次来到南洋海岛,重新做回了运筹帷幄的林指。
和非洲干爽的草原风情不同,东南亚的热风总有一股隐隐的森林和海潮气息,一缠住皮肤就让人冒汗。林衍一身短打,拖着行李穿过机场嘈杂人群,和负责接他的基金会工作人员在机场外碰头。
工作人员名叫卡尔,是个三十出头、活泼善良的年轻人,同林衍打过招呼后,顺手接过了林衍的行李。
“最近很忙吗evan?”卡尔关心地问,“好像瘦了很多。”
林衍:“谢谢,最近……还好。”
司机把车开了过来,林衍坐上后座,卡尔坐在了副驾驶对林衍说:“贝恩先生和亨利先生已经到了,下午孩子们也会过来。”
“好的。”林衍说,“排练场地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卡尔说,“就是演出的场地,他们同意明天给乐团排练。”
林衍:“太好了。”
他没再说话,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汽车飞速驶向市区,车内一片安静,卡尔从内后视镜里清楚地看到林衍疲惫的脸,暗自惊诧:evan是生病了吗?怎么瘦了这么多?
林衍当然知道自己状态不太好。
他自离开瑞士后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像得了厌食症似的对所有饭菜都难以下咽,每日摄入热量别说维持基本代谢需求的两千卡了,有没有过一千卡他都没把握。
被穆大厨宠坏的味觉娇生惯养了几个月一朝回到解放前,立马负隅顽抗,没收了林衍自懂事以后就没丢过的、来者不拒的好胃口。
事情还远不止如此。
林衍在约翰内斯堡吃的几顿着实不差,可菜一端上来,他仍会忍不住开始琢磨“如果是穆康会怎么处理这些食材”之类的一想就揪心、一揪心就更吃不下饭的毫无意义的问题。
林衍的很多第一次都和穆康有关:第一次为爱流泪、第一次游湖爬山、第一次酒后乱性、第一次临阵逃脱……表单冗长,一页纸都塞不下。待他抵达酒店往体重计上一站,“第一次列表”底部又多出了一行:第一次瘦了十五磅。
瘦了十五磅的evan不仅吓到了卡尔,更是让丹尼斯和安德鲁目瞪口呆。两位管乐演奏家正在酒店一楼的咖啡厅吃午餐,亲眼看到林衍拖着行李走进电梯,震惊到连上前打招呼都忘记了。
丹尼斯忧心忡忡地说:“evan怎么瘦了这么多?”
安德鲁:“生病了吗?”
丹尼斯坐不住了:“我去问问。”
安德鲁留在原地,目送丹尼斯快步离去的背影,心里挣扎不已,拿不准该不该给穆康递信。
三十多天前,穆康在邮件里言辞恳切地请求:“如果有了evan的消息,请马上告诉我”。
二十多天前,林衍在电话里以顶尖指挥家的严肃口吻说:“这是我和康的私事,请你们不要插手。”
十多天前,丹尼斯贼心不死地说:“他们分手了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一周前,两位管乐艺术家收到了基金会的行程安排邮件。安德鲁犹豫再三,慑于林衍的指挥气场和好基友的跃跃欲试,选择了保持沉默。
直到他见到林衍的此时此刻。
一段时间不见,英俊优雅的evan变得像肺痨鬼似的形销骨立,让安德鲁直觉事情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内心百转千回,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甫一瞟到丹尼斯垂头丧气地从电梯里出来,马上悄悄把基金会的邮件转给了穆康,手速极快地打了几个字:
发完邮件,他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回口袋,对丹尼斯说:“怎么样?”
“他说没事。”丹尼斯失望地坐下来,“不肯说。”
“ev从不妄言。”安德鲁假惺惺地说,“他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丹尼斯瞪着安德鲁:“瘦成那样还叫没事?”
安德鲁反问道:“你能怎么办?”
丹尼斯:“我可以安慰他。”
“得了吧。”安德鲁抛出一个暴击,“这是evan和康的私事。”
丹尼斯:“……”
下午两点半,三位指导老师坐在酒店大堂等待孩子们的到来,人手一杯咖啡,气氛诡异难辨。林衍一言不发,丹尼斯欲言又止,安德鲁则一个劲儿地埋头刷手机。
圆号演奏家又心焦又纳闷:m市跟中国没时差啊,康怎么一直没回复?
直到酒店大门外缓缓驶入两辆大巴,安德鲁也没刷出穆康的邮件。
于丛林深处跋山涉水而来的精灵团终于抵达,三人都站起来迎了上去。头一个蹦下车走进门的“小精灵”身强体壮、肌肉发达、眼神凶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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