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答很简短。
“……那就好,开心就好。”郑飞鸾顿了顿,嗓音低哑地道,“抱歉,过去这一年……没能好好照顾你们。”
何岸低着头,长久地沉默着。
郑飞鸾又道:“前几天我找程修谈了谈,去年发生的事,他都一五一十告诉我了。他说,生铃兰那天,你出了很多血,差点死在医院里。后来又昏迷了五天,直到元旦才醒过来。
“何岸,我知道我的道歉没有任何意义,如果那天你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哪怕现在我说再多,你都听不到了……但我还是想说一声,对不起。
“那天晚上我对你做的事,确实畜生不如。”
郑飞鸾屏住了呼吸,期望能得到何岸的些许回应,哪怕一个字也好,怀中人却只是悄无声息地颤抖着。
他忽然后悔了。
今天这么幸福的好日子,最不该旧事重提。
郑飞鸾搂紧了o削瘦的肩膀,偏过头,吻了吻他冰凉的头发:“……谢谢你撑了过来,谢谢你还愿意听我讲这些话。”
然后他松开怀抱,往后退了一步。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沉默,良久,何岸望着地上的树影,轻声道:“晚安。”
他没有再抬头看郑飞鸾一眼,扶着墙壁退到门口,拧开把手,匆匆闪身躲进卧室里,“咔哒”关上了门。
风止了,庭院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响。走廊边缘镶了一段狭长而雪白的月光,被栏杆的影子分割成块,还映着斑驳的树影。
郑飞鸾坐在栏杆上,望着紧闭的房门,无力地叹出了一口气。
第五十一章
经营一家迷你西点屋,对郑飞鸾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他深谙经商之道,规模庞大百倍的久盛都能在他手下运作得有条不紊,员工尚不足十人的西点屋当然更不在话下。
况且,雅闻一条街的地理位置本来就不错,乡土摇滚风酒吧迁离以后,文艺程度跃升了一个档次,大卫又是经验丰富的米其林厨师,饮品与糕点在他的监督之下,品质都有极高的保证——天时、地利、人和俱全,红莓西点屋的知名度渐长,被完美控制在了既能为青果客栈引导客流,又不至于喧宾夺主的程度。
郑飞鸾唯一没控制住的,是他本人的受欢迎度。
关于这一点,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这个性别鲜少会去当服务生,尤其是郑飞鸾这种强势又冷峻的类型。他一穿上衬衣马甲,即使不苟言笑,闷头煮咖啡,也神奇地吸引了一大票o。他们在私底下相互安利红莓西点巨帅的咖啡师,然后把郑飞鸾当成一个景点,纷至沓来,围坐在吧台边,专门点他做咖啡,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找他尬聊。
郑飞鸾将信息素收得低之又低,甚至在后颈敷了个信息素隔离贴,依然无济于事。
咖啡师是服务业,哪怕做不到笑脸相迎,也决不能像从前当总裁那样摆出一张生人勿进的臭脸来。郑飞鸾只能强忍不快,继续僵着一张脸做咖啡。
他也想过暂时避一避,但他无处可去——长时间待在青果客栈显然是行不通的,会严重打扰何岸的生活,去离青果客栈太远的地方,又怕铃兰来讨奶糕的时候自己不在。郑飞鸾思来想去,只能继续留在店里,忍受o们的组团骚扰。
他试图以冷淡的态度打击热情,谁知他越显疏离,o们就越爱调戏他。
有揣着手机偷拍的,有羞怯地问他单不单身的,甚至还有连单不单身都无所谓,一门心思只想和他约炮的。
“对门就有客栈啊,开个钟点房嘛,很方便的——你要是不想出钱,我来出啊。”
那o单手支着下颌,用一双狭长柔媚的眼睛勾他。
郑飞鸾生平第一次享受牛郎待遇,冷眼看向对方,压着怒气,把煮好的咖啡往吧台上一拍:“没兴趣。”
o就笑了:“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你只要躺着就行了,我自己会动的。”
郑飞鸾:“……”
他看见西点屋的玻璃门被推开,何岸走进来,习惯性地往吧台瞅了一眼。当时,那个o正眉飞色舞地说到“我自己会动的”。
郑飞鸾恨不得抄起纸巾堵上他的嘴。
还好何岸似乎没听见,拿起一只塑料盘,径直去糕点柜那儿夹蝴蝶酥了。
有了前车之鉴,郑飞鸾生怕给何岸留下自己在西点屋“拈花惹草”的印象,立刻结束了冷处理,再遇到o搭讪,一概回答三个字:“结婚了。”
o们将信将疑,纷纷去找店员打探虚实。
店员们也一个赛一个地上道,回答:“知道为什么这家店叫‘红莓西点屋’吗?因为店长的女儿喜欢红草莓。”
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围裙兜上却缝着一只可爱的红草莓,这种强烈的气质矛盾,也只有亲缘可以解释了。o们眼见郑飞鸾有家室、有子女,追求无望,热情终于慢慢淡去,还了吧台一场清净。
然而,这还不是唯一的麻烦。
由于外表出众,郑飞鸾向来属于企业家中知名度最高的那批。
来到落昙镇以后,他不再梳纹丝不乱的侧分背头,也不对外使用真名,但偶尔还是会被人认出来。好在“小镇已婚咖啡师”与“久盛单身前总裁”的身份差别太大,即便外貌七八分相似,多数人也不敢贸下定论,往往会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第一个认出他的,是某美食杂志的实习记者。
小记者对工作抱有巨大的热忱,慕名来到红莓西点屋做采访,先“咔擦咔擦”拍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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