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长流水动作迅速地抄起放在床头的厚外衣穿上、简单挽起长发,就跟在身后说:“你洗漱完了吗?稍等片刻,我很快的!”
说完不待白鑫回答,长流水径自出去外院,打水、洗脸抹牙。现在还是春季,天色未明时挺冷的,刚打上来的井水冒着白雾。白鑫走到井边,长流水把他干干的脸巾递过来,“原以为你已经洗过了呢。”
“多谢!”白鑫没再多言,接过布巾,自顾擦洗。长流水欲言又止地瞧着他,神情有些低落。
两人一同出门。白鑫没想拿长家的农具,他刚来,情况未明,若是主人家不高兴他随便动东西呢,反正林寻家里基本的用具都是有的随便他使用。看长流水也是两手空空,他真以为阿水就是去瞧瞧的。
路上白鑫保持沉默,长流水便不好开口。进了林家,白鑫凑到草棚子仔细看了看,被他撂下两三天、挨饿着的鸡鸭居然乖乖地在窝里面睡觉!一只没跑一只没死,叫他大为吃惊。心想:既然这些乖,今天好好犒劳你们。随即朝旁边的长流水说着:“我进屋拿东西,你随意。”便扔下阿水一人不管了。
白鑫很快出来,却见长流水不知从哪里拖出一个大框子,走近一看——显然是饲料,不过其中一些草料菜叶子已经蔫了,不是新鲜的。
“这是昨日留下的,我把它藏在墙角,用草席子盖着,没晒干。”长流水指着院子一角给白鑫瞧,“菜叶子是家里择出来的,还有一些地瓜皮、碎地瓜。”
“你……”白鑫喉头一紧,缓缓气才说:“这几日都是你帮我喂的?门锁着呢,你是怎么进来的?”
长流水忽然低眉下眼,一只手紧张地背在身后,“听说你一直在祠堂守着,我猜你大概没得空闲没心思来管这里,寻思着咱们不是朋友嘛,就过来帮你看看。那个,我是爬院墙进来的,不过屋子上了锁我没进去过!”毕竟没经人同意就擅自溜进来,不是正经行为。
白鑫沉默片刻,自嘲地笑了——他还在纠结入赘这事,然而当事人之一仍旧把他当好朋友对待呢,白活了那么些年头,竟然还没有眼前十二岁的小男孩看得开。起码自己对他有过想法的,不比他完全是没有预料地有了一个丈夫、却还愿意跟自己好来得爽快。即便此地民风“入赘的汉子在家中没地位”又如何,好歹多活了几十年、如今体力强过正常汉子,还怕拿不下长家吗!翻身作主指日可待!完全没必要为难面前这位小孩子。待他对自己有情、习惯了自己发号施令,便是秦氏也不能把自己怎样。再说的难听点,等秦氏走了,长家可就完全属于自己的了。除了开头不好,以及孩子的姓氏问题,其他都和原计划中没甚么差别。
如此想来,顿时叫人豪气大发。白家的养育之恩,白鑫也替原主偿还了;只剩老爷子意外的以命换命,叫他铭记在心,若是阿福二福本性不坏,他俩作为老爷子的重孙,日后有事自己倒是可以帮一把;不然就报答白宝书一家。
种种想法不过眨眼间,白鑫冲神情紧张的长流水笑道:“得亏有你帮忙,不然等我现在过来,里头的鸡鸭大概饿死了。”一面接过他手中的筐子,着手处理鸡鸭食料。如今两人是一家人,成了一对夫夫,有些事情不需要客气。
长流水果然放下心来,他还怕白鑫会不高兴,甚至不要他备好的食料。两人一齐动手,倒是挺快干完活。
白鑫是按照以往的时辰出来的,不过今日有长流水提前准备,于是省下很多时间。
抬头望天,白鑫说着:“天色还早,我想帮林叔打扫一下屋子。你若是困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不用,以前也有这么早上山的时候。”长流水很是干脆地说:“我跟你一起做吧,不然你一人要弄到几时去,完了正好回去吃饭。”
白鑫见他并无不满亦或是装模作样,便答应了。
林家四间房,主卧照旧不动,重点清扫充作客室的书房,另外两间空屋子简单擦拭一下即可。
长流水一面擦窗户,一面好奇道:“林叔去年离开到现在都没回来过啊?”
“嗯。”白鑫随口答道:“说是他的一个在军营里的好兄弟找他有事,顺便在那过年。”
“林叔曾经入伍?”
白鑫出去换干净水,回来才道:“说是当作火头兵,后来受了伤,今年退下来。可惜老家遭了灾,便来咱们村住下。”
“我原想请林叔教我打猎的。”长流水颇为不好意思地说出以前不能宣之于口的小心思,而今白鑫是自家人,又年纪相仿,倒是可以聊聊。
果然白鑫挺惊讶的,“你竟然想学打猎?”这里的良子难道不该是像白宝钱那样跟着阿姊们做针线的吗?
长流水点点头,“家里就我跟爸爸两人,爸爸年纪大了,我自然要承担家业。我身为良子,力气比女子大,打猎还是可以的。”他显得很沮丧,“可惜我不是汉子,不好一个人跟林叔多来往。”
瞧他难过得都快把小脸皱成一团了,白鑫一时心软,安慰他:“没关系,林叔已经教过我了,往后我去山上的时候便带你一起。”
闻言,长流水立马高兴起来,一眨眼笑意迎面,看得白鑫眼花了,心里却道:这孩子不会故意在装可怜吧?可瞧他那个样子,又不像。
两人手脚麻利的把林家里外清理一遍,锁好门窗,回到长家。
秦氏已经起来做早饭。她寻思着,尽管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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