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屋却把身边的人都凶了个遍,他像是被砍去了手脚拔去了利齿的困兽一样守着自己的珍宝,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和几近病态的压抑。
江芜在清醒之后撵着路承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江漓在屋里陪着他,已经被路承骂哭好几回的小万花根本不敢跟路承待在一间屋里,江芜哭笑不得的安抚了同姓的小同门,他跟他说路将军其实是个很温和的人,然而路承一回来,江漓还是跟个兔子似的直接窜了出去。
路承眼圈又红了,江芜一头雾水的任由他将自己抱紧,刚洗过澡的青年身上带着好闻的皂角味,江芜合上眸子由着他搂抱,他撵路承去换衣洗澡的时候说了他身上有汗味,他只当路承这是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想跟他讨点腻乎,江芜精神短,江漓陪着他喝完了药,被路承抱了一会他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路承换过衣服之后去巫情那边取了药酒,他进门之前听见林瑾跟巫情说话就鬼使神差的放轻了脚步,林瑾问她江芜的伤为什么会是那样,正常的刀伤最多是伤口红肿或者发炎,根本不可能牵连腹脏和半边身子。
巫情跟林瑾说自己也琢磨了好几天才想明白,江芜挨刀的时候跟路承离得太近了,匕首穿过去就会伤到背后的路承,所以江芜抵着行凶者的肩膀自己把匕首往上提了,宁可自己被捅得五脏俱伤也没让路承伤到半点。
江芜醒后又被关在房里待了将近一个月,裂开的血痂总算是又长回去了,其他地方的红肿和淤血消退了一半,巫情每日都来,路承的脾气还是一天比一天差,好在没生出太大的乱子,江芜的日子清静了半个月,路承整日陪着他,江漓和巫情一个给他送药一个给他诊脉,三餐是冷泽送得,冷泽每回来都会问他有没有好一点,往往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路承赶了出去。
江芜其实能下地走路了,他伤口恢复的还好,巫情医术精湛,顺带着帮他把蛊虫也压制的安分,江芜这段时间气血不足,许是因为身子太过虚弱,淫蛊也没闹出什么事端,路承取了四回血给他作引熬药,江芜服下之后一直没有蛊发。
外头已经下过雪了,清早本该很清静,江芜从温暖的被窝里探出个头,松软的长发散在枕上,路承不在,屋外有人声,听上去有些吵,他自己小心翼翼的起身,系好xiè_yī的带子又穿好鞋袜和外衣,长发拢起之后再披上厚实的兽毛披风,路承不让他穿那件沾血的狐裘了,说是等再去昆仑猎雪狐做新的,江芜就只能裹着路承原先那件又厚又重的黑色披风。砍
他睡眼惺忪的走到门口,恢复良好的伤口没有带给他多少疼痛,冷气从推开的门缝里涌进来,江芜下意识的一缩脖子,稍有血色的面颊上满是迷茫的神情。
门口有林瑾,有路承,还有之前的那个孩子和管事,昨夜的积雪铺满了青砖地面,江芜被路承一把揽进怀里就要往屋里抱,他揉了揉撞疼的鼻尖将路承推开几分,好不容易迈过门槛得以出屋。
“师父,你回去。”路承面色不好,江芜再清醒点大概就能看出他眼底的火气,路承把江芜揽进怀里圈住,用身子挡住了旁人的视线,落雪没过了江芜的靴面,他拥紧江芜想把他往屋里带,但管事却径直拦在江芜身前再次给他下了跪。
路承要把那个闯祸的孩子赶走,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小孩本该早就离开,但管事收养他数年早就视若己出,管事的头发花白了不少,他本就有旧疾,操劳至今时日无多,他若身体无恙大可以带着孩子一同离开,可巫情给他诊过脉后确认他已经活不了太久,小孩不到十岁,赶他走了便相当于是要了他的命。
三个人堵在房门口依旧求了他小半个时辰了,林瑾似乎是蓄意要吵醒江芜引他出来,江芜没醒路承不敢离开屋子,他一边想要撵他们走一边又压着声音不想吵到屋里的人,这一早上已经磨光了他的耐心。
江芜有些茫然的看了看管事又看了看路承,他本以为这事情已经结束了,他当初就让路承别再计较,路承也应了他,如今的场景让他三分惊愕七分无奈,管事给浩气盟操劳半生,莫说而今病入膏肓,就算是身体健康也应该好生对待,孩子确实是犯了错,可他现在已经养好了大半,孩子的错处只让他难受了一时,并没有影响他身体的恢复。
管事知道这件事求路承没用,只有求江芜才行,他一早请林瑾带他过来就是为了跟江芜求情,路承绷着咬筋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他是看在江芜的面上才收敛了杀心,他已经为了江芜一退再退,放着一个差点害死的江芜的人在他眼前晃悠,无疑是触动了他的底线。
林瑾有些尴尬的将孩子揽在了身边,她跟江芜对上了视线,她知道江芜看出来了这孩子其实是个女孩,据点里大都是武人,管事怕惹麻烦就一直把她当男孩养着,林瑾用素粉色的披风将孩子裹了,她先前一直在白龙口,跟管事的关系很好,也知道他心善会收养被一起的孩子,“要不,这孩子我带着,我跟巫情带着,过几天我们也正好要走……”
“你闭嘴!闭嘴!我他妈说最后一遍,这人我不留,再护着我现在就宰了他!”路承一早上原本心情还好,他早上醒来那会还想着去外头堆个小雪人给江芜看,他环紧了怀里的人恨到牙根发痒,这些人明明都知道江芜是他的命,明明都知道江芜是他血淋淋的软肋,却还是在变着法的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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