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复姓肯定不是汉人的姓氏,但是我爹可没跟我说过我们是匈奴人啊,只得撒谎道,“回王爷,赫连自幼便父母双亡,是被人收养的。我自己是哪里人,我也记不得了。”
朱棣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点头道,“本王记得上次在济南你跟我说过。”
“王爷记性真好。”
朱棣蓦地不再说话,我一直低着头,也没有看到他的表情,感受到沉默之后,立刻就吓住了,难道我又说错话了?更加不敢抬头看他了,半晌,用眼角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在笑,看那笑意,从眉角眼梢都流露出来,并不像假笑,便鼓了勇气,“王爷笑什么?”
“本王笑,是不是本王真的一无是处,叫你一点也找不出来优点夸奖,只能夸本王记性好。”
被他这么一说,我的脸更加烧,这人怎么这么没有风度!既然知道我找不到词儿夸你,你还拆穿什么!人艰不拆是不是?
“你不要跟本王装作这副模样了,你是什么样子的,本王心里有数的。”朱棣又道。
我脸上烧红立刻褪去,化作一身冷汗,古人诚不欺我----伴君如伴虎,这话一点不错,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子立刻就翻脸了!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已经知道我是锦衣卫了?
我这差点就开始冒汗了,朱棣又开口了,“本王第一次见你,便注意到你的眼神,和府里所有人都不一样,这个本王和你说过一次了。那是没有束缚的人才会有的眼神。可是……”朱棣居然也透露出彷徨,“可是,为何这段时间你渐渐的变了?那种眼神……带些倔强,更多不羁,已经越来越少,全都变成了牵绊。”
没有束缚?那是自然,本姑娘可是不是这时代那些三从四德,足不出户的女子。朱棣能看出这点,算他的眼力厉害。可是……为什么说我有牵绊?难道,我真的越来越多牵绊?
他说的对,潜移默化中,我也变得畏首畏尾,谨言慎行。每次开口前,想的不是这话该不该说,而是这话能不能说。
我也切身的体会到了这个时代的集权与*。别说皇帝王爷了,就是一个稍微有些权利的人,都能轻轻易易的捏死他不愿意留下的人。
这些难道不都是牵绊吗?
“怎么,被本王说出了心声?”朱棣斜起嘴角笑了笑,“从前本王认为你乃匈奴族人,到了中原,难脱野性,现在看来,你也不是野。”
我歪头看着他,“不是野?那是什么?”
“自由。”朱棣半天才从嘴里挤出这两个字。
说完,他负手走向前,若有所思。
我想了一下道,“王爷乃是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什么不是唾手可得,难道还不能体会自由二字?”
第62章.61.生气
朱棣有些伤感的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和众人一样,只是你们看不到背后的权谋和羁绊。就拿本王说,从幼时开始,生母逝世之后,谁来抚养本王,本王做不了主;平常人家还可找到心仪的女子成个小家,可是本王娶什么女子,也是父皇一早就指定的,本王做不了主;成家之后,就藩之地,不是本王来选择,本王依旧做不了主。就连现在,本王在父皇面前,尚且要克制言行,更别说在朝堂之上了。你说,本王谈何自由?”
听了朱棣一番话,我竟无言以对。是啊,生于皇家,荣华富贵自是万人羡慕,个中酸楚就只有自己体会了。不过我还是嘴硬道,“王爷此话差矣,虽说您在选择的权利上,是比庶民差一些,但是皇上给您找到王妃这样的贤德女子。不也是您的福气吗?”
朱棣听完,脸露狡黠,“你总是在本王面前有意无意的提起王妃,是在提醒本王什么吗?”
我好不容易才不再发红的脸,腾地一下又燃起火烧云,看来果然是不能在他面前耍任何心眼的!
“你不必这样,也不要误解本王的意思。”朱棣突然贴近我,连衣袂都扫到我的裤脚,“你还没有那个倾国倾城的魅力,能把本王迷惑到。本王不过是觉得你有些意思罢了。”
本来我还有些忸怩作态,被他这么一番羞辱,臊得简直恨不得往那瀑布下的深潭跳进去。心里免不得又有些恨意冉冉升起,“赫连确实没有沉鱼落雁的容貌,也没摄人心魄的灵巧。王爷这些日子对赫连照顾,赫连记在心里了。”
说着,我便转身往假装继续看瀑布,可是胸中却包着一腔怒火,眼里也憋着一泡眼泪,又想忍又想流,从来没被人这样抢白过,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谁叫他是王爷?
“怎么,你也知道生气?”朱棣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些嘲笑。
听到这话,我心里不受用起来,本着豁出去的心回身反驳道,“赫连为什么就不知道生气呢?您要是说,我不能生气,那赫连没有半句怨言的,可是您若是说我不知道生气,那赫连岂不是成了木偶,是个无知无识的泥人儿了吗?”
我越说越气,真的不想再多看这个只因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便把人贬低得一文不值的人一眼!难道就因为自己的权利,便可这样的玩弄别人于股掌?
看着我气呼呼的样子,又不能发作,朱棣越发得意起来,“伶牙俐齿的劲儿还没缓过来。本王还不能说你几句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也真是矫情,明明是个与他作对的锦衣卫,竟然能放任自己跟他耍脾气,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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