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轻才俊自重身份皆不上前拿那方纸,自有下人代为拿取。张洞之看向莫问,莫问扭头别处佯装不见,张洞之无奈,只能自己上前去拿。
“头一回看见这么大谱儿的奴才。”不远处一长脸的锦衣男子看着莫问冲身旁友人说道。
“真是不分尊卑。”旁边的人点头。
莫问闻言无奈叹气,快步上前替下了张洞之,挤上前去自一青楼女子手中抢过一张方纸,再度挤出人群将那方纸交给了张洞之。
此时已然有人念出了纸张的字句,所有方纸上写的文字都相同,“无家孤女,穿紫鞋,裹黄裙,披绿裳,梳白发,黑夜何处栖身?”
那些拿到方纸的才俊大多皱眉犯愁了,这段话非诗非词,只是方芷对于处境的哀伤和对未来的迷茫,但其中蕴含了五色,这是难点。
“笔墨,快给我笔墨。”张洞之看那方纸的时候,周围已然有人向那四位女子讨要笔墨。
“未曾准备。”其中一女子摊手摇头。
“还不回府去拿笔墨。”那人高声吩咐仆役,仆役闻声跑走,片刻过后传来一声高喊,“少爷,马没了。”
“我也未曾携带笔墨,烦劳兄弟了。”张洞之冲莫问说道。
“不妨事,我随身带有,你且看看如何应对才能工整。”莫问摆手笑道。
“她用五色应自身,仓促之间难得工整应对。”张洞之手捏方纸皱眉思索。
“这半首诗最难的还不是如何对上五色。”莫问摇头笑道。
“那是什么?”张洞之侧目问道。
“芷者,香草也,紫根,黄茎,绿叶,白花,她以名表身,这才是最难的。”莫问出言回答。
“你缘何知道这些?”张洞之愕然发问。
“芷是一味草药,祖上是开药铺的,我焉能不知。”莫问笑答。
张洞之闻言眉头再紧,转而于五步内往返踱步。此时林中的仆役已经尽数跑光,剩下的多是似张洞之这样往返踱步者,亦有为数不多的人翘首盼望笔墨。
“这可让我如何应对?”张洞之面有愁色喃喃自语,其实他虽是武将却也读过诗书,只是方姑娘出的这道题并不遵循常规,且需要以五种有所关联的事物应对,如此一来范围大大缩小,难度大大提高。
“上清道人,燃薪木,掌炉火,凝银水,炼金丹,土地亦得逍遥。”莫问随口笑道。
“你若做了土地公,我每日与你烧香,莫兄,休要说笑,还望指点一二。”张洞之无奈之下出言求救,此时已然有人咬破手指以血行书,交回了方纸。
莫问闻言并未立刻答话,来到此处他就打定主意不能越俎代庖,不然便有欺诈嫌疑,沉吟片刻方才开口,“女子多柔,故此以名抒怀。男子阳刚,自不能自名字上做文章,不然便显得扭捏,你乃领兵将军,可自这方面下手。”
张洞之闻言低头不语,往返踱步,忽然抬起头来面露喜色,探手莫问,“借笔墨一用。”
莫问自怀中取出黑盒,提笔沾染朱砂递给张洞之,张洞之接过天狼毫环顾左右,最终看向莫问,“借后背一用。”
莫问无奈叹气,转身对他,张洞之借其后背快速写完,转而还笔于他。
“可否?”张洞之将方纸示于莫问。
莫问侧目定睛,见张洞之写的是“振威将军,征东夷,平西蛮,荡南寇,驱北胡,志在中鼎神州。”
“怎么了?不妥?”张洞之见莫问皱眉,紧张的问道。
“这些事情你真的做过?”莫问皱眉转头,张洞之说的这些言过其实,颇有吹牛之嫌。
“东西南我都征战过,只是生不逢时,未曾北上驱胡,不过那也是早晚的事情。”张洞之面皮有些泛红。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张洞之是俗世之人,俗世男人一旦遇到喜欢的女人,都喜欢夸大其词,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罪过。
张洞之见莫问点头,便到门前交还纸张,莫问皱眉看他,平心而论张洞之所写阳刚有余,却有些粗陋,不过作为武将来说,有此等才华亦算难得,若是写的过于细腻反而与其身份不符。
“喂,你的笔墨借本官一用。”旁边走来一人冲莫问借笔。莫问闻声转头,见说话的正是先前骂他奴才的那个锦衣男子,随即报以冷眼,“本奴才大谱儿的很,不给。”
“好你个大胆的奴才,同本官说话竟然如此无礼,你可知道本官是谁?”那锦衣男子遭到了莫问的顶撞,反手就想打他耳光。
恰逢张洞之回返,抬手抓住了锦衣男子的手腕将其甩至一旁,“你可知道本将军是谁?”
锦衣男子见张洞之是位将军,先前的嚣张气势顿时大敛,实则他的品级可能并不低于张洞之,但他不敢招惹张洞之,文官和武将动手,挨打的一定是文官。
经过此事,原本想要借笔的那些人纷纷打消了念头,退一步说即便他们再来商借,莫问亦不会借给他们,这可是画符圣器天狼毫,不是谁都能拿的黄毛尾巴。
交回方纸之后张洞之心中很是忐忑,一副坐立不安的神情,莫问见状不由得对那个名为方芷的青楼女子产生了好奇,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能令得临阵不惧,心境沉稳的张洞之如此失态。
喧闹之中,那四位青楼女子有三位回返院内,只留下一位自门口收取众人交回的方纸,没过多久那些回去拿取笔墨的仆从纷纷回返,林中喧闹一番,众人一一交回方纸,那青楼女子回院关门,前后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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