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这条时间线上,刘表被主降的蔡瑁、蒯越等人围在中间。却仍敢大着胆子跟曹操放对,而不是如同原本历史上那样内急攻心直接病死了。那也是有新的原因存在的。其一,就是江夏还在手中,黄祖尚未膏了江东的快刀,刘磐也没有把主力大多丧在东线战场上;其二,江东和益州都及时派来了一定数量的援兵……
还有第三点,那就是荆州主降派的人数和势力,比原本历史上要弱了不少。是宏辅跑了趟荆州,返回许都后又多次向曹操推荐。使得朝廷从荆州捞了不少人才去,那些人不受刘表重用,沉沦下僚,空有文名却无实权,倒大多数都是心向朝廷的——比方说王粲、邯郸淳等等。
但是终究也有不少还没被朝廷捞走,有资格列席的就包括了裴浅、赵俨、杜袭等人,当下听得蒯越之言,无不拍案附和,纷纷说:“蒯公所言是也,真老成谋国之论!”就见主位的刘磐当即把脸给拉了下来。
好在公子刘琦虽然当面挨了蒯越一拳。倒还没有太失态,加上他的性格向来偏软,就算再怎么气恨蒯老头子。也不敢在明面上表露出来。于是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即朝向蒯越微微一笑:“战和之道,自有家父权衡,蒯公多言无益也……”你想要降曹,这话跟我老头子说去,跟我可说不着。为人主者把握大的方针政策,我等为人臣所要考虑的,只是具体如何执行而已——
“今家父与刘玄德、孙仲谋联兵。以御曹操,然敌势大。计将安出?”他朝蒯越拱一拱手,“蒯公为荆襄之长城。素多智谋,何以只知束手,而无一计相授?”你不能一心想投降,就不管我老爹想打啦,你作为我老爹的臣子,心里再怎么不情不愿的,也该想个招儿出来帮他谋划战局不是吗?
软钉子一碰,蒯异度多少有点儿下不来台,同时他心里还在想:大公子虽然聪敏,终究年轻,这种话不象是以他的见识和能力所可以说得出来的啊?究竟是谁在背后给他支招的呢?就这么一转脑筋,嘴皮上难免缓了一缓,还没来得及反驳、分辩呢,就听刘琦直截了当地问道:“今纯以势论,周公瑾请弃襄阳,而退至江陵,此计可乎?请蒯公抛除成见,暂放乡梓不舍之情,而独以军事论之。”
你觉得周瑜的计策究竟合用不合用呢?别琢磨太多有的没的,咱们就光谈军事问题,从纯军事的角度来考虑,您给我句实话如何?
蒯异度也算是当时天下一等一的智谋之士了,所以原本历史上曹操占据了北部荆州以后,曾经高兴地说自己“不喜得荆州,喜得蒯异度耳”。然而论起功业来,他却要比跟自己同一档次的很多谋士——比方说袁家的那几位——差得很多,其原因,一则是跟随的主子本身就没啥扩张之意,二则一点,蒯越是位忠厚长者,从来不说瞎话,能够运筹帷幄、料敌机先,却不愿意跟自己人斗什么心眼儿。
因此听了刘琦这一问,蒯越虽然老大的不情愿,还是不得不老实回答说:“若纯以军事论,周公瑾所计是也,然……”
还没等他“然”出个子丑寅卯来,刘琦赶紧打断,目视在座众人,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虽然他是半拉主公,终究蒯越是父亲刘表起家的重臣,份同叔父,照理说刘琦这么干很不礼貌,但他也没有办法,不能再让蒯某大逞口舌之利啦。
刘琦说:“蒯公云周公瑾所计是也,所虑者,恐不舍乡梓耳。吾舅同然……”就连我舅舅蔡瑁也是那么想的!
“呼”的一声,众人全都炸了锅,就连蒯越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儿,都不禁把思路给彻底带偏了——要知道蔡瑁那可是周瑜放弃襄阳之计的最坚决、最鲜明反对者啊,大公子你怎么说蔡瑁赞同周瑜?有何缘故?何所见而云然?
刘琦不慌不忙地又抛出个重磅炸弹来:“吾舅亦知襄阳终不可守也,乃密奏家父,今护吾母、吾弟同往江陵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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