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七日,天气晴,诸事皆宜。
此次调香大赛一共分为外赛和内赛,所谓外赛便是所有的调香师父分两组依次在露天的场地进行比赛,只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入选的师父才有资格参加后面的内赛。
一早,花九穿了窄袖束腰的灰色衣衫,连头发都全部绾了起来,以免在调香的过程中碍事,秋收也是一身同样的装扮,她的腰牌号与花九的相差几个人,便被分在了外赛的二组里,花九是一组。
花九来的早,昭洲香行会外面,南香坊头,三岔汇的地方便宽敞的很,早有香行会的人将那地收拾了出来,往来拦了明黄色的帛锦,场内便只能参加比赛的调香师父凭腰牌进入,想要观看的人在帛锦外,不得入内。
京兆府衙梁起也亲自到场,不禁派了大量的官差站帛锦那守着,他更是端坐场中高台,作为一方父母官,这种关乎昭洲颜面的大事,他也是必须到场的。
巳时初,第一组腰牌上是前十五的师父相继从香行会内出来入场,花九排在最末,入口处有婢女和小厮分站两旁,对入场的调香师父都要搜身检查一遍,直到没发现有夹带之后,方能进场。
到花九时,那婢女讨好地笑了笑,象征性的在花九身上摸了几下,就道,“夫人,赶紧进去吧。”
浅色的眸子看着那婢女,花九将她相貌暗暗记在心底,这婢女她并不认识,她也不觉得花明轩会特别关照,那么便只剩下其他人,这其他的人和她的关系到底也说不上有多好。
疏离地点点头,花九旋身入场。
她才刚在标有十五数字的位置站定,便听的有从京城皇宫直接过来的司仪官喝了一声,“所有人站定,一炷香为限,比赛题目皆已放置在各位右手边,所需的香料随后请自行到台前取用,比赛要求每人只得取一份香料,不得多取,凡是发现有故意浪费的,定驱逐之,取消其比赛资格。”
说完,那司仪官点燃手中的线香,插到梁起场地中央的大香炉中,嘭地敲了下手上提的鼓,“昭洲调香比赛正式开始!”
这话才落,就有那师父迫不及待得捡起右手边素色锦囊,掏出里面的题目一看,看完后更有甚者小跑着到梁起面前的台前,开始挑选香料。
花九先将场中的情形看了个遍,梁起的左右手两边坐的便是此次能判定比赛香品好坏优劣的上宾。
有花明轩、黑老、封老,最后还有凤静代表凤家的人也来了。
她从锦囊中摸出写有香品名字的纸卷,上写“白梅香”三字,这时节并没有白梅开放,但要调制出白梅的香味,那便只有用黑角沉半两,丁香一钱,腊茶末一钱,郁金五分,麝香一字,定粉一米粒,白蜜一钱调制而成。
想着,她便信步到高台前,晃眼一瞥,麝香已经没有了,花九细长的眉头一皱,也没多想,捡了其他的香料,最后只挑了片银杏叶。
花明轩坐在高台上,他手托下颌,目光散开,但细瞧了,就没发现他余光始终落在花九的身上,眼见她最后还差了味香料,反而拿了不知有何用的银杏叶。
他指尖动了一下,又很快隐进袖中,移开了视线。
凤静面色苍白,眉目间的轻愁之色郁结不去,映衬着他削瘦的身形,偶尔还咳嗽几声,变越发显得让人有心疼,不自觉的想给予关怀之情。
他抚着腰上镂印着凤字的红玉坠,眼睑看似半垂,实则他一直在看花明轩,这人他听息七说过,也有耳闻。
而且他戏谑的发现,花明轩居然一直在看花九,窥视别人之妻,还是堂亲同姓的关系,还真是有意思。
花九一投入到调香之中,便两耳不闻,一心陷入旁若无我的境界,这种状态是很多调香师父都可望而不可及的,就连花明轩也是在学会调香很多年后,才摸索到如何随时随地进入这种忘我的情形。
花明轩眼眸深处掩饰不住地透露出赞赏,从花九现在的调香过程中,他能看出她的进步,也就半年左右的时间,她所达到的高度就已经让他更为的欢喜。
这不单是玉氏配方的神奇,更是花九的天赋本就卓越,加之她一向努力,能有这般的成绩倒也很自然。
一柱香的时间,实际很短暂,这段时间里,已经有调香师父调制失败,黯然退场,也有在最后关头调制成功,神情激动的让旁边小厮呈上去给上宾验看。
花九在香还有一寸燃尽之际,歇了手边的动作,香钵中是一小团的香粉,按理白梅香最后是要作饼燢之,才算完成。
但此次所用的香料中少了麝香,花九便只将香品最后调制成粉,有婢女上前来的时候,花九将香粉托在银杏叶上,然后才算作罢。
这第一场的比赛就算完成了,最后呈验了香品的调香师父只剩下堪堪九人,十五人之中就有六人调制失败中途退场。
有小厮进场清理场地,台上梁起带着花明轩四人依次从端上来的香品前验过,待看到花九的香品时,黑老一愣,弯下腰嗅了嗅,却半点没闻到白梅的香味。
“花氏,你调制的可是白梅香?”封老迫不及待地问,他也同黑老一样,在没闻到任何香味的情况下,甚至他还身手捻了点粉末来看。
“自然是白梅香。”花九语调不急不缓,朝着众人浅浅地行了一礼。
“白梅香最后是要作饼状,大妹妹这香品样子可不对哪。”花明轩眉眼有笑意,但能看出他眼底有浓厚的兴味,他在期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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