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轻移,花九一挥衣袖,紫色的大袖恍若水云,带着一抹溢彩的流光,她不客气的上前便坐了下来。
眼见花九坐定,梁起才到公案面前坐下,他用手指夹住惊堂木,轻轻举起,然后在空中稍停,再急落直下,便听得啪一声,“升堂!”
下面衙差皆握杀威棒,有节奏地敲击,压沉着嗓子喊道,“威……武……”
花九就眼尖地看到息大爷撑着的手开始抖了起来,息晚晚更是脸白的惊慌失措,她嘴角浅笑,就有略带冷意的讽刺浮现,这还真是要她给倒罚酒息家的这些人才肯喝,这从骨子里就有一种贱意。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梁起穿着官服,不苟言笑,除了脸上颇高的颧骨看着有点违和之外,倒也还有那么几分为人父母官的模样。
“草民……草民……”息烽嘴唇嗫嚅了几下,都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花九有不耐,便径直道,“还是我来说吧,今日请大人断案,那是因为息家大爷息烽诬蔑我昧了银子,中饱私囊,其二,他们都认为我在给夫守孝期间,与人私通,我一弱质妇人,实在无法辩驳,便想请大人您秉公办理。”
听到这里,梁起已经明白是个什么事了,按理这种事,他一般是不会断的,虽为一方父母官,但也不会参合到别人的家务事里头去。
可是,提出这个事的人是花九,从二品的圣手大人,还从京城来的,还与永和公主宁郡王之流交好,就是二皇子都称赞过,这些洪开说过的话又在他心里闪过,瞬间他心底就有了决断。
“原来如此,堂下之人可有说法?”梁起摸了下八字胡就道。
息烽抬起头来,就想说什么,岂料,梁起根本不给他机会,就又一拍惊堂木,“没话说,那便是认同了圣手大人的说法,自古升堂断案就有规矩,堂下者皆需先行吃十棍杀威棒,熬得住了,方可继续审。”
梁起说着,看也不看息家人,一抽竹筒的那签子毫不犹豫地往地下一扔,“来人,打!”
话才落,便有几位衙差站出来,拉着为首的息烽一按,就将他按趴在地下,然后那杀威棒高高举起,重重落下,就听得息烽痛入骨髓的惨叫。
息晚晚差点没晕死过去,事实上也不等她有晕倒的当,另外就又有两衙差同样站出来,押着她,同样那棍子就落在她身上。
一时之间,真个大堂便只闻两人的此起彼伏的惨叫。
梁起对其他衙差使了眼色,这些在公堂之上混的人,自然便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不肖花九暗示,就已经很主动地寻那些看着就面不善的人抓。
第三个挨棍的是息华薄,到于宣的时候,花九终于看了梁起一眼,那正要去抓于宣的衙差便顿了下手。
“不瞒大人,那本也是个好姑娘,原本为妇人夫君宠妾,可惜,夫君一陨,她耐不住寂寞,便转投他人怀抱,如果可以,妇人还想请大人宽恕一些,毕竟她也与妇人姐妹一场。”说着,花九还用袖子揩了揩眼角。
梁起又怎会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他面上有大怒,甚至眉毛都竖了起来,“这等不忠不义之人,还请圣手大人见谅,下官最是痛恨,来人,换拶指伺候。”
那拶指是五根长七寸径圆五分的原木串成,夹在人十指上,能生生痛死了去。
“不要,不要……”于宣大惊失色,她转身就想逃,一衙差当即手中杀威棒一挥,击在她腿弯处,让她扑的倒在地上。
然后,拶指往她青葱白玉的十指一套,两衙差往两边用力一拉,有欲掀破屋顶的惨叫从她喉咙发出,那尖利的还掩盖过了息华薄等人的声音。
花九冷着眸色看着,手拢着袖子中放置膝上,那极淡的瞳色中看着眼前的一幕,却无半点人情味流露,仿若这些人便只是蝼蚁,与她无关。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草民再也不敢了……草民知错了……”息烽生生受完时棒杀威,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只才撑着一口气在,他仰起头,像一只垂垂老去腐朽的乌龟,就朝着花九的方向断断续续的道。
花九没应他,她冷眼看着息家其他凡是算计了她的人皆受完刑,这其中又以大房和二房的人居多,至于五房四房却是相安无事,但他们瞧着花九的那神色也是个不好的。
末了,梁起一拍惊堂木,“有何冤屈,现在速速道来。”
意料之中的,息烽不断摇着脑袋,“没有……大人……草民……无冤可诉……”
“圣手大人,你怎么看?”梁起转头问像花九,他自然是知道花九只是想他帮忙教训一番而已,这人情他也乐的做。
“这堂上可是大人的,既然无冤,大人自当该如何便是如何,”这一会,花九已经不想再看见息烽等人恶心无耻的嘴脸,她起身,紫袍衣皱延展,便有如水的光华闪过,末了,她指着于宣又加了一句,“这姑娘本是夫君的宠妾,不知大人可否交由妇人按照家规处置。”
“自然,那是自然。”梁起巴不得,这种事他才懒得蹚浑水。
“多谢大人,今日叨扰,妇人感激不尽。”花九点了下头,算是行礼。
“好说,好说,本来也该是下官早就去拜访圣手大人才是,结果到今日,不想却是圣手大人先过来了,下官实在惶恐。”梁起在昭洲已经任了好几年的京兆,虽说这边油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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