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只拂了下衣袖,没说话。
“柳氏之事,你不方便的话,那我便找人将她抬出府去安埋了便是。”息大爷继续道。
花九只等息大爷这话,这才方是她的目的,这等事,柳青青又是个这种惨死的,她一年轻寡妇去处理,一个不好便要落得一些风言风语出来,“那侄媳就恭敬不如从命,明日就搬出去。”
息大爷点了点头,然后招呼小厮进来,将柳青青的尸身抬出去,找个空着的柴房安置了,只待明一早便抬出府去,寻一乱坟岗草草葬了便是,一个妾室而已,而且还是死了夫君的,便根本不会有人在乎。
芙蕖院这地方晦气,很多人不愿靠近多呆,息大爷赶了所有人出去,便要将这院子给锁起来,花九临走之际,看了眼那废弃的池塘,已经不见息华月的身影,在一想到他那身子骨,便有担心。
花九回到菩禅院的时候,才刚坐下,便还是觉得不放心息华月,柳青青那和多年之前的云梳的死法一模一样,这对息华月的刺激定是不小,想着她便让秋收做了点小点心,和春生带上,就欲往息华月那竹林去。
然,才一出门,便发现暗黑的天色竟然下起了蒙蒙小雨,花九顾不得那么多,在耽搁下去,这时辰便更晚了,到时候打着灯笼都看的不是很清楚。
她便冒着小雨冲进夜色中,身后春生赶紧跟上。
花九才到息华月住的竹林,便听得有一幽幽箫声如泣如诉地传来,断断续续吹人断肠,那箫声里头的凄苦绝望只听着便能让人心下酸涩的红了眼眶。
这般夜深露重,息华月竟端坐石桌边,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壶酒,两小巧的酒杯,两双筷子,点一昏暗的琉璃灯,有茂密的竹叶遮掩,那地倒也淋不下雨去。
花九轻步到桌边,将带来的点心摆桌上,伸手就想将息华月那酒壶给撤了,然而她手才堪堪触到那壶沿,手背便被一微凉的手给覆盖住。
“别动,这陈年花雕,是阿梳最爱喝的……”箫声一停,便能问竹叶起舞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夜里传去很远。
花九只感觉息华月的手很凉,不带人的一丝暖气,他指尖是湿润的,身上带着很重的寒气,那俊朗如月的眉眼看着另一盏酒杯,就有极淡的浅笑生成。
这样的息华月让花九想起一个人——花明轩!
她自是犹记得那日她穿着大红嫁衣就要离去,他身中她的香品,浑身不能动,但能死死的抓着她的腰带丝绦不放手,那种眼神竟和现在的息华月极为相似,有着再也无法压抑的痛苦。
花九其实不太懂这种情绪,前世今生,她从未真正的爱上过任何一个人,偶尔那么唯一一次的心悸,那也在还没萌芽的时候就被她掐断。
所以即便她不能深刻的体内此时息华月内心的苦痛,但却并不妨碍她放心不下他身体,想在这多坐一会的心情,毕竟这偌大的息府里,也就息华月和息芊芊这两人因为毫无恶意的靠近得到她的些许承认而已。
有风而起,飘来冰凉的细雨丝,在竹林笼罩处,深深浅浅的阴影斑驳覆盖,就有那么一深沉的色泽伫立不动。
息子霄将所有的眉眼和衣角都掩在黑暗中不见丝毫,他略有狭长的眸子带着毫无波澜的冷意看着石桌边的两人,还有那覆盖在一起的两只手,他衣袖之下提着的酒壶把子险些被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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