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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草甸上,沐着淡淡晨曦,顶着如轮玉盘,一支冗长嘈杂的队伍蜿蜒前行。
无论是衣衫朴拙的寻常百姓,亦或是绫罗绸缎的富家大户,大部分都做到了轻车简行,多数人仅背着一个包裹,但仍有少数骡马车辆混杂其间,嘈嘈杂杂地与行人们拥挤在一处,遥遥便可看到,队伍最前端的百姓已经开始顺桥过河。
丁保几人稍稍走近,便觉一股清新水汽扑面而来。
南国三府今年干旱,华阳县周边三处河道也仅剩这一处有水,像之前丁保困住天兵伍梅的那片沙坑,原本就是一处极宽的河床,也是三处河道中最大的一支,却因干旱一滴水都没有。反倒是这处水流最小的夕流河,却一直有水。
夕流河横穿后山而过,后山西边的河段较为平缓,亦早已干涸,丁保之前每次从华阳去黑头山都是走的那边。
南面这段的水源系自后山一处高耸断峭淌出,依山中溪水,在此形成一处有一定落差的小瀑布,加之此段河道狭窄深咎,地势一直朝下,最低处的河面距地面可达七八丈,故河水宽虽不足两丈,亦不太深,但流速较急,哗啦啦作响,风一吹,便有水汽兜头袭来。
河上仅有一桥,桥长四丈,桥宽仅有十尺,其上铺以木板,左右各以四根粗大铁链相连,铁链两端系在半入土的巨石上。
巨石上书建桥者为无名氏,但丁保知道,这无名氏不是别人,正是弓沁的父亲弓鹤云。
“县尉大人,百户大人,苏捕头,你们终于到了!”
一见丁保苏戈等人走来,左手拿鞭、右手执棒的尤刚便迎上来欣喜地叫道。
丁保蹙眉不展,本来想说些什么,但见他发似鸟窝,声音嘶哑,一脸疲惫的样子,终是有些不忍苛责,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好,辛苦了。就是眼下这过河法太慢,桥面这么窄,过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县尉大人,不会吧,流匪难道放着满城钱物不抢非要来追?再说,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便是追也追不上吧?”
丁保心道就你们这龟速我们几个伤兵残员晚走两个多时辰还不是赶上了,对方还都骑着马,真要想追也不无可能。不过念及他们这些公人衙役也是一路辛苦,就不忍伤士气,只说了声“招呼百姓小心快过”,便没再多说什么。
然则就在这时,桥头突然发生嘶闹,一辆马车和一匹骡马堵在了那里,好像是因为畜生踢碰到了从夹缝中前挤的百姓,结果导致整个过河队伍都发生了骚动,大家此时情绪都紧张,后面人不明情形地往前挤,桥头顿时堵塞不动。
尤刚等一干衙役拼命想挤进去调解,但苦苦挤不进去。
丁保蹙眉,未多犹豫,猛地弹起,嗵的一声巨震,自外圈众人头上跳过,稳稳落在事发地点,高声厉喝道:“本人乃本县新任县尉丁保,自现在起,车辆骡马全部放弃,诸位不许拥挤,速速过桥,有乱闯乱堵寻衅滋事者,格杀勿论!”
“……凭,凭什么弃车?”
富绅车主虽被丁保从天而降给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子吆喝道,这个时候还能带着马车,说明尤刚等人都降不住,自然很有些斤两,一听他是县尉,愈发不怕。
丁保也不说话,“堪言”宝匕唰唰闪过,一骡一马两头高大畜生喷血跪地,众百姓还未来得及惊呼,丁保腿上弹力勃发,一脚一个将骡马尸体从桥上踹翻下去,噗通,噗通,跌入好几丈深的河道,最后卷入湍流,瞬息间便消失不见。
“这次都听明白了!”
这下不等他再说,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赶紧悄声散开,让出桥头。尤刚等衙役丁仆也是吓了一跳,知道县尉大人这回是玩真的,赶紧抡着哨棒大呼小叫,卖力地组织着一众百姓向对岸行去。
经此一事,速度顿时快了一倍不止。
“嘶”,丁保刚想迈步走动,忽地一声低呼,身子一摇,紧跟在旁的苏戈赶紧一把搀住,扶他在旁边石块上坐下,皱鼻,嗔怒道:“明明腿上有伤,还那么用力蹦跳,想做什么同我讲,别说是骡马畜生,便是人我也替你宰了。”
“哪有那么严重,稍微有点疼而已。你还不过去?”
“你过我再过。”
少女正垂首替丁保检查着伤口,脱口而出,就像是在说一件毋庸置疑无须考虑的事,丁保听得一愣,神情复杂地瞧了她一眼,便不再说什么,只将视线放在河道下游某处,剑眉微皱,若有所思。
一个时辰后,就在天空玉盘渐淡,天色微亮时,拖家带口的一众百姓终于快要过完,丁保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丁大哥,想什么呢?”少女以手托腮,明睐灼灼地打量着丁保的侧脸,因姿势保持的时间较长,长长直直的睫毛悬挂着点点晨露,湿湿坠坠,一闪一闪的,便如她此时的心情。
“没什么。就感觉这一趟真不容易。”丁保随口答道。
出于对镇南将军府的极不信任,他自然不会告诉苏戈自己是在想待会儿怎么不着痕迹地实施金蝉脱壳。
这其实是得狐狸姐姐警示后,他自黑头山下山赴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利用在山上突然消失的那大半日时间,选来选去最后就选到了这夕流桥,也做好了相应布置。只是一直未曾真正下决心,纯当做是个万一之时的后备计划。
直到县衙夜宴苏家、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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