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心门口,袁子安看到丁逸下了出租车连忙踩灭了手里的烟。
丁逸皱起眉,“怎么抽烟了。不是戒了么?”
“偶尔一下。”袁子安苦笑。
丁逸看了看地上的烟头,俯身捡了起来扔进一旁的垃圾箱,然后拍了拍手上的土。“以后……多注意身体。还是别抽了。”
“嗯。”
“应酬也少喝酒……不然回家没人给你盖被子了。”
“…………嗯。”袁子安攥着拳头,抑制着想搂住丁逸的冲动。
丁逸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封好口的信封。
“我写好了。你有写给我么?”
“嗯。”袁子安的也放在信封里,但没有封口。
两人很默契的都没有署名,毕竟记忆是要被消除的。留下自己的名字有什么意义呢?
交换了信封,袁子安对着光源看了看,“纸这么小?”
“我的字小。写了好多呢。比你毕业论文还厚。”丁逸淡淡地笑着。
袁子安也笑了笑,但心里苦涩得厉害。丁逸记得太多他的事儿了。当年袁子安的毕业论文被丁逸笑话了好久,因为图片和图表特别多,所以打印出来几乎是别人毕业论文的两倍厚,当然价格也是两倍。
丁逸摸着袁子安给自己的信封,微微笑着说:“这么大的信封。看来我要改进的地方也很多啊。”
“我的字大。”袁子安笑道。
两人相视而笑。
丁逸深吸了一口气,“我的……你,弄完以后再看吧。”
“好。”袁子安点着头,收好了信封,“我的,你什么时候看都可以。”
“嗯。”
丁逸看了看记忆中心的柜台,又看了看袁子安,迟迟没有继续说话。
袁子安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十分钟。进去么?”
丁逸微微点了下头。
登记后,两人被安排在等候室,等着技术人员做准备。
袁子安一直把信封拿在手里,手指不住地扶过。
大概是因为价格昂贵,来做记忆清楚的人很少。等候室里就他们两个人。签上挂着的电视播放着综艺节目,吵吵闹闹的。但房间里的两个人却安静地一言不发。
丁逸抬着头看着电视节目。袁子安把玩着手里的信封,视线却看着丁逸的手。
很近,只要自己伸手过去就能握住。
他的指甲又发紫了。每到冬天就冻成这样。给他买了多少手套都不记得戴。
袁子安看着丁逸的手发着呆,却听到耳边有人说话。
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刚才是丁逸在说话。
“子安。我冷。”
袁子安一瞬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大脑。脑子里乱糟糟翻滚着两人的过往,想着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但是身体却仿佛没了力气动也不动。
“下一位,丁逸先生。”诊疗室的门开了,走出一位带着口罩的医务人员。
丁逸先是一愣,随后叹了口气。他苦笑着扶着膝盖站起身。看了看依然一脸茫然和混乱的袁子安。
“子安。我先进去了。这八年......谢谢你。我很开心。”
“逸......”袁子安勉强从唇间挤出一个字。
“忘了我。找个比我更好的,更能包容你理解你的人。我.......”丁逸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微笑着摇摇头,向着其中一个诊疗室的门走了过去。
医生打开门,让丁逸先进。
丁逸在门口停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望着自己出神的袁子安,努力露出自己最淡然的微笑说:“子安。再见。”
“袁先生。麻烦您再椅子上躺一下,我们准备一下仪器。请关闭一切随身携带的电子设备。避免影响我们的仪器。谢谢合作。”
袁子安听了这个一身白大褂的人的话,点点头。他躺在椅子上,眼前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纯白的诊疗椅,纯白的仪器,纯白的药柜。
袁子安伸手拿出自己的手机准备关机。却发现不小心带出了丁逸给自己的小信封。
【我的字小。写了好多呢。】
袁子安想起了丁逸的话。
【我的……你,弄完以后再看吧。】
写了些什么呢?肯定是说我不顾家,不体贴吧。其实,很多方面我确实没能满足他对家的想象和要求。
袁子安举起信封对着诊疗室格外明亮的顶灯看了看,突然愣住。
那张纸确实不大,但是现在的光线更强,他可以看到那张小纸上似乎只有几个字。
袁子安的手微微颤抖着。
现在看了,他会生气么?
不,他比我先进去那么久,现在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了。怎么会生气呢?
袁子安想着,撕开了信封,迟疑了一下还是拿出了那张纸。
纸上只有一句话。
【子安,我爱你。】
袁子安拿着这张小小的纸久久没有呼吸,这五个字一瞬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丁逸。
丁逸。
丁逸。
丁逸。
“丁逸!!”
袁子安跳起来冲出了诊疗室,不顾阻拦地推来了丁逸进去的那间房间的门。
然而,里面的灯是黑的。
袁子安打开灯。明亮的灯光瞬间照亮了小小诊疗室的每个角落。但是袁子安就是觉得不死心,硬是在房间里转了五六圈才停下。
“袁先生。您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您可......”
“他呢?他去哪儿了?”
“谁?”
“丁逸!”
“丁先生已经完成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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