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我没怎么睡,先是被不晓得哪里来的脚步声弄醒了一阵,好不容易要睡着了,那鬼声音又响了。谢先生,你这房子有故事吗?”
她笑意盈盈,陈楷几乎在同时白了脸,飞快朝谢禹投来一道窘迫羞涩兼备的慌乱而复杂的目光。谢禹装着没看见,反问:“什么故事?”
“就是这种那种……呃,你晓得,神神怪怪的?”
谢禹抿了抿嘴,藏笑:“反正我没听说过。”
“那就好。”施更生如释重负,拍拍胸口说,“我还在学校的一年暑假,和朋友在岛上玩,住的旅馆是山顶山的老房子,有一晚也是碰见台风,停水停电,我们就点着蜡烛聚在一起说故事。我记得当时听到最可怕的一个是老板的儿子告诉我们的。说是这旅馆最先的主人,有一个独生女儿,爱上一个过路的水手,两个人好上了之后水手就走了,那个女人等不到情郎回来,心灰意冷在看得见港口的房间上了吊,从此以后每到下雨天就能听见有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在楼梯上走来走去,边走边哭……”
这时陈楷镇定了一点,说:“这有什么吓人的,下次我给你说一个,怎么也比这个听起来段数高。”
施更生白他一眼:“我还没说完呢。其实吧,这个故事这么听也没什么,但是那天晚上啊,我就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还在哭。但是等我鼓足勇气开门去了,哪里有人啊。”说到这里当日的回忆又回来了,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抖。
“你不是说停电了嘛,黑灯瞎火你还看得到人,原来更生你的眼睛带红外线。”陈楷说到这里甚至微笑了。
“陈楷!”
施更生连被堵了两次,柳眉一竖眼看要发作,之前一路作壁上观的谢禹开口换了话题:“那你下午不出去的话,陈楷开车和我走吧。”
“……啊?哦,好……”施更生半天没反应过来,应下之后,之前的话题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吃过午饭两个人没怎么耽搁就出了门,途中陈楷一路都是沉默,眼看着都要到镇上了,才皱着眉头轻声抱怨:“我明明放轻脚步了,这房子真的隔音这么差?还是更生睡眠质量不好?唔,一定是她睡得不好。”
听到声音,谢禹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淡淡说:“昨天晚上我要你别回去,结果我从浴室出来,人就不见了。”
陈楷的脸一下子红了:“这怎么可以……”
谢禹就笑:“你啊,真是不能喝酒。”
陈楷的脸色简直像有人在上面生火,他再不说话,看了一眼谢禹:“今天就回去了?”
“让他们打电话到港口去问了,我看是还走不了。你也急着回去?”
“我都一个礼拜没去学校了。虽然说让杜可铭给我签到了,但总有点不放心这个家伙……他自己还逃课得厉害呢。”
谢禹还来不及说话,他要去的旧书店就到了。他下了车,看见陈楷坐在位子上没动静,弯下腰对着车里说:“这书店很有意思,一起进来看看。”
陈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犯困,等一下还要开回去,你让我打个盹。”
这个钟点书店里的客人也很少,谢禹随手翻了一下自己订的书,除了书页略有些泛黄,版本和品相都很好。正好店里有新书上架,他忍不住逛了一圈,于是等他心满意足地抱着一尺来高的战利品离开书店回到车子时,陈楷已经垂着头睡着了。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地去看这个青年的睡容,听他的呼吸,没人在闹意气,也没有人喝醉。四周霎时静了,他也想不到别的事情,又没有别的话,只能顺手抽出一叠书里最上面的一本,翻开一页又看一眼陈楷,等他再醒过来。
陈楷睡得并不沉,没多久眼睫毛都开始微微颤动,眉头跟着一动,眼睛也睁开了。当他发现谢禹已经回来了,有些腼腆地抬起手虚虚一挡,却反而被谢禹先一步拉开手,揽过脸来亲吻。
“……你什么时候到车上的,怎么不叫醒我啊。”陈楷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吻,还吻了回去。等他再一次系上安全带,踩下油门的同时问“现在回去了?”
“我又不急着去哪里,睡够了没有,睡够了再陪我去一个地方。”
这个下午的第二个目的地是一家餐厅。这次谢禹让陈楷也下车,说是要叫外带的蛋糕,让他一起来挑。两个人刚刚走到门口,门先开了,和正走出来的客人目光一撞,双方都愣了——那是希羽和杨芳年。
不过是几天不见,杨芳年脸色可以说难看了若干倍,人好像一下子被抽干了,也老了,眼睛飘忽不定,刚刚一碰上谢禹的目光就匆匆忙忙地避开了。
谢禹忙让出路来,同时打招呼:“下午好。”
杨芳年还是看起来很慌张焦急地点了点头,就更加仓促地绕开他们,一个人上了车。
谢禹看着车子绝尘而去,第一个念头是“萧拂云的身体状况恶化了”,他顿时觉得心口像被压了一大块石头,沉甸甸地一路掼到胃里。
“……谢禹。谢禹?”
“嗯……?”听到有声音在喊他的名字,他却还是盯着杨芳年的车,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陈楷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他这才意识到希羽还在原地等着,并对他说:“原来你也被留在岛上了。”
谢禹没想到希羽还留在这里,心里不是不错愕的,面上的平静却维持得相当好,主动伸手去问好:“聂先生,没想到你也在岛上。也是被这个天气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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