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略微布置了一下。”
晏海没有说话,踏着台阶走了上去,慕容极跟在了他的身后。
从敞开的门外往里看去,地上墙上都包裹着金丝的织锦,灯架也是用黄金制成,金纱垂帐之后有一块镂玉屏风,屏风上用金线绣着云雾飘渺天上宫阙,隔着做底的鲛绡能够看到那些舞女旋转之时,镶嵌宝石的裙摆在灯火下散发出的夺目异彩。
这种灿烂到炫目的奢华,就连世代贵胄的慕容极都不曾见过。
月留衣和晏海已经跨进了门去,他刚要提脚跟上,突然觉得有一股麻痹感自脚尖升起,刹那传遍全身,接着只好全身瘫软着倒了下去。
还好脚下垫着厚厚的毯子,他仰天倒下也没有任何的磕碰。
“郡王,其实我是只约了我哥哥,想要和他说说悄悄话的,不过你刚才这么凶,我一个女儿家,就不好意思说不让你跟着。”月留衣掩住了嘴:“我也没有食言,反正都你来了,就在这里赏一会儿月,等会我再请你喝杯酒啊!”
慕容极身子麻了,但神智却极为清醒。
其实从这个月留衣出现开始,他便提高了警觉,连呼吸都调整到了最绵长的状态,准备稍有异动便出手拿人。没想到她居然先同意自己上船然后再下药,又或者她早就已经下了药,只是自己根本毫无察觉……
晏海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月留衣笑着又说了声抱歉。
“这位慕容郡王瞧着好生吓人。”月留衣在说。
“他只是投鼠忌器,又不知这世上的药物有些并非需要呼吸碰触,所以才会为你所制。”
“哥哥这是在夸我吗?”
两句话后,谈话声渐渐被乐声所掩盖。
那扇门在自己面前重新关上,慕容极睁着的眼睛刚好能望见天上明月。
他脑子里盘桓着晏海曾经说过的话。
如此防不胜防,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个月留衣。
月留衣和晏海已经走进了那一片华丽的金色之中。
晏海脚步略停顿。
“哥哥可是记起来了?”月留衣今夜一直在笑:“当年,也是在碧波湖上,这样的一艘画舫里,歌舞声乐,哥哥就坐在那个位置……”
舞女们如潮水一般向两旁退开,露出了最后面那张舒适的金色软榻。
“当时哥哥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我就想,这是个机会啊!”月留衣轻声地说:“哥哥你这样厉害的人,可能再也不会有那么好的机会了,所以我就忍不住……”
“你这是要提醒我,当年我是怎么被你暗算的?”晏海摸了摸自己右手小指的指根。“不是喝酒赏月,是来算旧账的吗?”
这是他当年想要动手杀人之前惯有的动作,通常他一摸完就要拔剑了。
月留衣呼吸一窒,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第86章
但随即月留衣就意识到,其实这个人并没有剑也没有办法动武,而那个和他形影不离的西蛮高手也不在左近。
只是看到她的眼里,晏海就算面无表情也像是在嘲讽她,让她几乎无法维持脸上的笑容。
她心中对“月翠微”的畏惧太过深刻……但是眼前这个人,真的已经不是月翠微了。
“当然是来喝酒赏月的啊!”她轻轻的拍了拍手。
头顶的帷帐被拉开,露出了明月与星空,中央摆上了一桌二椅,那些舞女乐者鱼贯而出,连灯火都熄了大半,清冷月色与湖上轻风一经而过,将奢靡之气吹散得干干净净。
晏海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月留衣执壶斟酒,将酒杯放到了他的面前。
“其实听到哥哥并没有死的消息,我是多么的害怕又多么的开心啊!”她坐在对面,盯着晏海疑惑的问:“只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你没有死呢!就算是哥哥你,我用阴蝶和阳蝶的翷粉加上血涎草混在一起抹到刀上,然后我划了那么深的一刀,一被碰到血你就一定会死啦!可是你现在好端端的,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是什么我不知道的秘法吗?”
“我当年损了你大半经脉,你侥幸能活应该也是苟延残喘,可现在居然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这不是也很奇怪吗?”
“方法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后来我想,那个方法肯定损耗了你所有的功力。”月留衣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说:“其实这样也不错,起码我能这么和心平气和的跟哥哥说上话,不用担心一见面就被砍掉了脑袋。”
“别那么喊我了行吗?”
“那我该喊你什么?如今也没有千莲宫了,我们兄妹俩称呼君啊什么的,显得多生分啊!”月留衣歪着头问道:“难道你更希望我喊你……姐姐吗?”
晏海又习惯性的去摸尾指。
“我开个玩笑,你就别吓唬我了。哥哥,你就让我喊你哥哥吧!虽然母亲不愿意认我,你也很讨厌我,但是我们两个人的身上,毕竟还流着一半相同的血呢!”这回月留衣再也没有觉得心悸恐惧,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而且哥哥你伸手把我从无尽渊里拉上来,这份情我还是记着的呢!所以当初殷九把哥哥的行踪告诉了我,我还是犹豫了好久,才决定过来把哥哥杀掉的,说到底,我只是想要在哥哥你后悔之前,让你不能后悔罢了!”
“我把你带出岛,也不过是我娘死的时候,说了你一句可怜,但是我也和你说过,我们从来不是什么兄妹,从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晏海也端起了酒杯,他看着映在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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