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我问你,荷兰人的船从大员到巴达维亚求救兵,然后这些人再从巴达维亚城赶到大员附近海面,大概要多长时间?”
张小虎低头盘算了一下,抬起头来向守汉回答道:“主公,按照荷兰人的船只状况、水路、还有他们公司的一贯做法,兵马集结动员上船;至少要一个月时间。”
“那好!”守汉轻轻地放下手里的筷子。
“你和楚天雷两个,这段时间轮流出海,在家的那个督促榆林港的扩建,出海的那个就一件事情。”
“谨遵主公将令!”
“见到大员荷兰人往巴达维亚求援的船只,要击而不沉,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力战突围的!让他们去巴达维亚城报信、求救兵!”
听了这话,张小虎少不得去寻了楚天雷来,二人在海图上比划了一番,根据眼下的风向、潮汐等因素,标定了大员岛上的荷兰人可能往巴达维亚去的几条线路,划定海域,排好了巡逻的班次各自带人去了。
接下来的十余日,守汉便是很悠闲的带着女儿,每日里在白浪沙滩之间徜徉,看着那些椰林夕阳白帆的景色。
他这里悠闲,别的人可是一点也不敢松懈!
一船又一船的烧灰、九转钢条、稻米、精盐、腌肉咸鱼咸蛋被流水价从顺化、河静、九龙江等地运来,作为扩建港口、泊位的需要。
少不得有司执事们要和琼州府的大小官员们接洽,或是雇佣民夫。或是承揽营建工程,总之,有财大家发。便是那些土人劳工头,也纷纷的打起包裹蹬上草鞋,往黎母山深处去寻那黎苗村寨,摇动练就的三寸不烂之舌,让那些地处深山密林之中的黎族苗族之人出来到海边,为汉人将军的大港口出一份力,同时,也给自己挣得一份不菲的家当。
“每十个人为一结。每十结为一围。各设结头、围首一人。凡是伙食、工料、活计、领取饷银等事,俱由围首结头办理。每一个土人劳工,每日除伙食外,另有二斤白米。五钱盐的补贴。每工作一个月。发给工业券一千文。自行购买南中各类工业品。”
这是关于土人劳工的组织和待遇的条件。在这样的条件诱惑之下,那些在五指山密林深处生活的黎苗各族,生平第一次走出深山。来到海边,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工程建设现场。
随着工程进度的一步步深入,越来越多的船只频繁的往返于顺化、河静、金兰湾之间,运来的不仅是补给品,也运来了一营一营的士兵,和无数的大炮、火药。
三月十六。
守汉头顶着柳条和竹篾条编成的安全帽,正在新建灯塔的现场煞有介事的拿着施工图同几位管事、匠师在那里讨论施工进度,楚天雷面色颇为尴尬的疾步跑到了守汉面前。
“主公,我们的哨船在海上拦截了两艘往巴达维亚去的荷兰船。”
“放走了吗?”
“按照您的吩咐,哨船将它们放走了。”
“哦!这是好事啊!照我们的计划而进行的嘛!”
“只是,大小姐恰好赶上了这件事。”
“嗯?”守汉不由得从鼻孔里拉出了长声,眉毛向上挑动了一下。难道说宝贝女儿惹了什么祸?要是因为她的鲁莽误了大事,就算是自己的女儿,也少不得来唱一出《辕门斩子》,来平息军中怨气,同时给她一点教训了。
守汉的胜利号换了新船,淘汰下来的旧船在华梅的软磨硬泡之下,由李沛霆出资从水师中购得,然后作为华梅的生日礼物送给了她,随船送到面前的,还有一干水手和炮手,他们作为华梅的亲兵编制。
得了这样的一条好船,华梅就如同幼童得了一件心仪已久的玩具一样,欢呼雀跃。恰好又有施郎这个一样爱船的玩伴前来,二人少不得各自带着亲兵护卫驾船出海体会一二。
“我们的哨船早有军令在身,只是稍加拦截,远远的开了几炮就打算放水,让这两条船逃走便是,不料想大小姐的麒麟号从斜刺里杀出,一通炮火狂轰,炮火之猛烈,令哨船官兵咂舌。”
楚天雷想起那一幕,也不由得摇头,不知道是应该赞叹华梅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应该斥责这位大小姐的莽撞。
“荷兰船被打沉了?”
听到这儿,守汉不由得也是吓了一跳,要是自己的这个女儿一时兴起,用麒麟号战船上的几十门火炮给荷兰船来一个炮弹洗船服务,那可就把之前的诸多算计都给泡汤了!
“还好!两艘船都被重创,但是,根据目睹的哨官评估,坚持到巴达维亚,应该不成问题。主公,这样一来,巴达维亚城里的荷兰高官们,想不出兵援助大员都不可能了!大小姐的误打误撞,等于是给了他们一个信号:我们已经开始对大员的荷兰人下手了!”
“这丫头!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守汉只得是苦笑一声,心中暗自叫了一声:“侥幸!”
“马上派最快的船往满剌加、槟榔屿、凌家卫等处去,命令他们加强备战,凌家卫的税关、炮台,荷兰船只许出不许进!满剌加的炮台,把荷兰船给我封锁在海峡里!从现在开始,我们对荷兰人的战事,便开始了!”
三月十七日,守汉以接到壕镜澳的葡萄牙人所上禀帖哭诉荷兰士兵在壕镜澳等处打砸商铺酒馆、调戏葡萄牙妇女为由,宣布全军动员,对大员的荷兰人作战。
一时间,从金兰湾到榆林港,帆樯如云,艨艟相连。
(普特曼斯:“你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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