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东不免奇怪,其实他已经准备好挨一顿骂了,却不料锦竟然会同意。
见东没应答,锦自然明白他心里所想,轻叹了口气:「你这毛病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咱们过的是刀尖上的生活,意外总是有的,像你这样没法注射、输血、打点滴,确实也是麻烦。」
想起这次和上次的状况,锦终於觉得东这小毛病还是趁早治好了才行。
拈起了一枚针,拉起东的手,锦说道:「我来帮你试试。」
针还没扎进,锦便感到抓在手里的手臂一下变得僵硬无比,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东紧缩的瞳里一闪而逝的恐惧。
「没事的。」锦倏然贴近东的身体,几乎要与他黏在一起,话声温柔,语调安抚:「我再不会伤害你了,相信我。」
「嗯。」东话应得乾脆,可身体却半点不见放松反而愈加紧绷。
锦皱着眉质问道:「你不信任我?!」
「信任。」想也没想,话就脱口而出。
拍拍东僵硬的跟石头差不多的手臂,锦的口气已经略带不悦:「这是信任我的表示?!」
略略横了锦一眼,东也不满。又不是我逼你试的,才两句话就不耐烦了。
「我要是能控制的话,现在还需要费事试吗?!」
一句低声的抱怨倒唤起锦的自责和歉疚,放下了针,说道:「慢慢来吧!这事急不得,别太勉强自己。」
「天底下哪有什麽急不得的事,端看有没有决心罢了。」
东淡淡回了一句,锦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一把抓起拖盘里所有的针,眼也不眨一下就全往自己手臂上扎去。
锦看了心头一惊,要拦已是不及,连忙伸手挡在他的小臂上。所有的针全都扎在锦的手背上,那里神经、血管密布不说,薄薄的皮肤下就是骨头,哪里有肉可以承受针扎,当下痛得锦脸色扭曲、冷汗直下。
「你…」没料到锦到挡下,东怔怔看着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勉力挤出一抹笑,锦淡淡哼道:「你倒狠心。」
垂下了眸,东不禁歉然:「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会…」
轻轻叹了口气,锦道:「我是说,你对自己倒狠心,真没见过像你这麽不爱惜自己的人。」
说这句话时锦心里不由闪过一个念头,若是他肯多爱惜自己几分,又岂会为了光一答应自己的条件,说来现在能和他在一起不也是拜他这性子所赐!?从头细想东来到三合会後不知吃了多少苦头,锦心里怜惜愈盛,映在眼里又是盛不住的似水温柔。
拉起锦的手,东低头专心的看着他的伤势,一面回道:「扎在手臂上能有多痛?!你这下才真是自讨苦吃。」
「当初是我错待了你,替你挨几针也是应该。」
锦话语恳切,东听了却是好笑,堂堂锦织会长竟跟自己认错?!八成又在闹着好玩!抬头看了锦一眼,东原本要说的话倏然全断了,断在那盛载着说不出後悔、诉不尽怜惜、掩不住温柔的幽深双眸中。
「如果能让时光倒流又或能治好你这毛病,便是扎我千针万针也是不妨。」待天独厚的清醇嗓音,低喃着似悔恨、似怜惜的温柔。
慌乱的低下头闪躲着锦的视线,东不由暗笑自己的没用,明知一切都是虚情假意,却仍不免被那双美丽的水漾眼瞳所迷惑、被那些甜蜜的虚假谎言所撼动。这令人辨不清真假、让人好生沈溺的柔情呵护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是自接回琴子之後…
锦对他好明显是要让人误会他才是锦重视的人,用这种方式来转移敌人攻击的目标好保护琴子的安全,但之前没做彻底,还是让人挟持了她。锦大概发现自己的错误,所以现在乾脆要求自己假扮他的情人,如此才能更彻底的保护琴子吧!当他的影卫是为了随时替他死,当他的情人是为了随时替琴子死,看来自己的命还真是愈来愈值钱啊!
沈陷在自己自嘲思绪中的东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在做什麽。
见他闪躲着自己的眼光时,锦不觉好笑,这人还真是害羞的紧啊!再见他低头替自己拔出手背上的针,如此专注小心好像对待一件最珍爱的宝物一般,怕自己疼了还不时轻轻呼着气…锦的心中突然涌上一股不知该怎麽形容的充塞感,暖暖的、热热的,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手被拉到他的唇边,锦还没反应过来,便叫那手背上突如其来的温热湿润吓了一跳,原来东竟舔舐起他的伤口,舌尖明明是在手背上滑来画去,不知为何,心也随之起了阵阵涟漪。
自锦的角度看去,只见东半垂着眼睑,长长睫毛几乎掩去清亮的眸子,但却掩不去他眼里的呵护温柔,连带着那张如雕像般俊美的脸也整个柔和起来。
锦几时见过这样的东,只觉能让他这麽对待着,什麽都可以不要了。
「忍着点,一会儿就不疼了…」
东的语气宠溺,微微抬起的眼里充满了关怀疼爱,锦心底温暖,脸上更是浅笑盈盈,但在视线交会的一霎那,二人俱皆楞了。
连忙撇过头去,东脸上满是尴尬。锦的表情却似瞬间冻结了一般,阴郁一下占据了脸上原来的明亮,瞪着东的眼中哪里还有半点温柔,只剩燃着的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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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去的东没见到锦好似要吃人的表情,只是不自在的嗫嚅着:「倒忘了有中野医生,待会儿请他再消毒一下吧!」
没理会他的话,锦只是阴冷的笑道:「方才那算是情人才有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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