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汴梁城的那段时日,纸作坊一直是王家在帮忙做,苏家制作的是布匹,只有两者都考虑到,才会发现,那会飞的大孔明灯,上面要刷上纸浆,方才能膨胀起来,不至于透气!所以说,王家是宝贝,我救她们一救,也是应该的。”
宁毅当初在汴梁,与王山月家中众人交好,待到反叛出城,王家却是绝对不愿意跟随的。于是祝彪去劫走了定亲的王家姑娘,甚至还差点将王家的老夫人打了一顿,双方算是闹翻。但弑君之事,哪有可能这么简单就洗脱嫌疑,就算王其松曾经也还有些可求的关系留在京城,王家的处境也绝不好过,差点举家下狱。及至女真南下,小王爷君武才又联络到京城的一些力量,将这些可怜的女子尽量接过来。
若非如此,整个王家恐怕也会在汴梁的那场大祸中被送入女真军中,饱受屈辱而死。
在京中为此事出力的,便是秦嗣源下狱后被周喆勒令在寺中思过的觉明和尚,这位秦府客卿本就是皇族身份,周喆死后,京中风云变幻,不少人对秦府客卿颇有忌惮,但对于觉明,却不愿得罪,他这才能从寺中渗出一些力量来,对于可怜的王家遗孀,帮了一些小忙。女真围城时,城外早已净空,寺庙也被摧毁,觉明和尚许是随难民南下,此时只隐在幕后,做他的一些事情。
周佩对于君武的这些话半信半疑:“我素知你有些仰慕他,我说不了你,但此时天下局势紧张,我们康王府,也正有许多人盯着,你最好莫要乱来,给家里带来大麻烦。”
她沉吟半晌,又道:“你可知,女真人在汴梁令张邦昌登基,改元大楚,已要撤兵北上了。这江宁城里的各位大人,正不知该怎么办呢……女真人北撤时,已将汴梁城中所有周氏皇族,都掳走了。真要说起来,武朝国祚已亡……这都要算在他身上……”
“哼。”君武冷哼一声,却是挑了挑眉,将手中的本子放下了,“王姐,你将武朝国祚这么大的事情都按在他身上,有些自欺欺人吧。自己做不好事情,将能做好事情的人折腾来折腾去,以为干什么别人都只能受着,反正……哼,反正武朝国祚亡了,我就说一句,这国祚……”
“你闭嘴!”周佩的目光一厉,踏踏走近两步,“你岂能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来,你……”她咬咬牙齿,平复了一下心情,认真说道,“你可知,我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朝堂和睦之气。何其难得。有此一事,往后皇帝与大臣,再难同心,其时彼此忌惮,皇帝上朝,几百侍卫跟着。要时刻提防有人行刺,成何体统……他如今在北方,也是叛军之主,始作俑者,你道其无后乎?”
说起那一位的事情,周佩情绪每每激烈,两人在这段时间,也有过不少争论了。从最初的懒得回答,到最后的针锋相对。也算是耗尽了君武的耐性。他此时撇了撇嘴:“几百侍卫跟着,又有何害处?荀子云,水则载舟、亦则覆舟,为君之人身负千万人的身家性命,就只想被载?能多怕一分覆舟之险,就能多将事情做好一分,为君者多担心一点,千万黎民便都能多得一分好处。千万黎民多一分好处。难道还不值得几百侍卫跟着的麻烦?为了体统?千万黎民的好处,抵不上一个体统?”
他因为想到了反驳的话。颇为得意:“我如今手下管着几百人,晚上都有点睡不着,成天想,有没有怠慢哪一位师傅啊,哪一位比较有本事啊。几百人犹然如此,手下千万人时。就连个担心都不愿要?搞砸了事情,就会挨骂,打不过人家,就要挨打。汴梁如今的处境清清楚楚,只要体统有什么用。我未曾振兴武朝,有什么理由,您去跟女真人说啊!”
周佩盯着他,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这番对话大逆不道,但一来天高皇帝远,二来汴梁的皇族全军覆没,三来也是少年人意气风发,才会私下里这般说起,但毕竟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君武沉默片刻,扬了扬下巴:“几个月前西北李乾顺打下来,清涧、延州好几个城破了。武瑞营在那等夹缝中,还派出了人手与西夏人硬碰了几次,救下不少难民,这才是真男儿所为!”
周佩这下更加拧起了眉头,偏头看他:“你为何会知道的。”
君武抬了抬头:“我手下几百人,真要有心去打听些事情,知道了又有什么奇怪的。”
周佩叹了口气,两人此时的表情才又都平静下来。过得片刻,周佩从衣服里拿出几份情报来:“汴梁的讯息,我原本只想告诉你一声,既然这样,你也看看吧。”
她转身走向门外,到了门边,又停了下来,偏头道:“你可知道,他在西北,是与西夏人小打了几次,或许一时间西夏人还奈何不了他。但黄河以北天下大乱,如今到了汛期,北方流民四散,过不多久,他那边就要饿死人。他弑杀君父,与我们已不共戴天,我……我只是有时候在想,他当时若未有那么冲动,而是回来了江宁,到如今……该有多好啊……”
周佩自汴梁回来之后,便在成国公主的教导下接触各种复杂的事情。她与郡马之间的感情并不顺遂,全心投入到这些事情里,有时候也已经变得有些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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