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起来吗?”
“是啊,昨天那个时候回来,又没有吃晚餐,一直睡到现在了,要不然让歌妮雅进去看看?”
“……不用了,能好好睡,身体就没什么问题,这里听起来,呼吸很正常。”
“不过沙迦少爷以前没误过课吧。”
“……咳,等他起g之后再问问吧。”
在下午的庭院中对话的是伯爵府的管家查尔斯与名叫雷吉的园丁,稍许的交谈之后,便又开始继续之前的工作。伯爵府目前住在这里的名义上的贵族和主人只有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而直接附属于这个贵族名衔之下生活的则有三十多人,只要不出什么大事,总是要维持住府邸的正常运作的。
平静安宁一如往昔的下午,各人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如此又过了一段时间,才有人过来告知查尔斯管家:“沙迦少爷起来了。”
“没什么事吧?准备餐点了吗?”
“餐点准备好了,沙迦少爷看起来没事,不过……他正在大门口那边……坐着呢……”
“嗯?”
“呃……他坐在台阶上。”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查尔斯想了想,穿过了长廊,一路去往伯爵府的大门,自正门边的侧门出去,他便看到了正坐在台阶上的、作为伯爵府目前半个主人的沙迦?巴里摩尔。单薄而清秀的少年正没什么形象地坐在那儿的石制台阶上,双手交叠着放上膝盖、下巴则搁在手臂上,他望着伯爵府外道路上偶尔走过的行人,似乎在想着什么。
可能是……失恋了……
查尔斯心想。
虽然少年的年龄还小,但对于许多人来说,倒也的确到了知道恋爱的懵懂年纪了,这样的理由,倒也能够解释他从昨晚到现在那反常的睡眠。查尔斯如此想着,从旁边靠近过去:“沙迦少爷。”
“嗯……查尔斯。”
沙迦没有回头仍旧在那儿看着一名走过的行人,顿了一顿之后才说出查尔斯的名字,语调与往昔却有一丝不同,像是在记忆中寻找了几遍才回忆起来的沧桑感,不过这当然是错觉。
“沙迦少爷,这样子坐着,有悖于贵族的形象和修养……”
“嗯,是吗……”
如果在往日,被这样一提醒,名叫沙迦的少年立刻便会站起来,倒不是说他畏惧管家,或许可以说是尊重,他的性格好,好到几乎从不给人添麻烦的程度。但这时他只是淡淡地回答一句,点了点头,又那样坐了一会儿方才从那里站起来,回头露出一个清澈的笑容。
“知道了。”
于是不久之后,他便坐在伯爵府餐厅的长桌前开始用餐了,食物不多,白面包、咸牛肉、耶鲁的特产黑芋泥以及一杯新榨的果汁,他吃得不快,慢慢地用心感受着这些东西触动味蕾时的震动,阳光正从敞开的房门外斜斜地照射进来,偶尔有伯爵府的仆人走过,没有人能够感觉到,眼下依旧安静的他与之前那个文静内向的沙迦少爷已经有了许多的不同了。
此后的两天,依旧是这样安静地过去,他仿佛沉浸在某种新奇与陌生交叠的、令人发慌的心情中安安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睡觉、吃饭、跟人打招呼,白天走出伯爵府,行走在阳光明媚的市集中――他已经有许多年未曾这样轻松地行走过了,也已经有许多年未曾看见如此平静的街道,曾经见证的无数死亡都已经一笔勾销,它们还尚未发生,他也还未变成那个内心受尽煎熬,无时无刻不在命运的重压中挣扎的亡灵法师,他还是一个这样的少年……
他坐在道路边的台阶上看着行人走过,一看就是半个上午,只是看着,一动也不动。或者行走在耶鲁的各处,只是走,也靠近过他此时该在就读的耶鲁贵族学院,熟悉而陌生,但他没有进去――他这两天没有去上课,不过问题也不大,贵族学院中对这方面的管理并不严格,只要是稍有家底的贵族,家里都能请得起不错的魔法或武技老师,学校里那些大众的课程对于大多数的学生来说,并没有什么强制性。
如此过了两年,曾经的记忆才在这片现实中沉淀下来。
战国历五零六年,耶鲁,这是他十三岁的夏天。
两年以后,姐姐会正式继承伯爵之位,自己因此去到帝都,从此在鲁休斯的帝国学院里就读。在帝都的那段时间,作为巴里摩尔家族副族长的帕特里克叔叔对自己颇为照顾,自己也因此过了一段看起来异常温暖的人生,五一零年,年方二十的姐姐接手帝国第六军团,成为帝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军团长,同时也是最年轻的剑圣之一。
五一三年,帕特里克叔叔所布下的阴影化作真实的压力排山倒海般的袭来,自己开始明白曾经父母的死因,明白了某些仇怨,同时也得到了那本亡灵法典,并且明白了姐姐一直以来的苦心,然后,姐姐发动了叛乱。
五一四年,姐姐去世了,自己成为修炼亡灵法术的异端。
五一五年,姐姐所进行的那场叛乱的影响在一年的潜伏之后终于被人引导,全面爆发开来,奏响了七年战争的序曲,自己行走各处,见证了无数的战火与死亡,直到五二一年荆棘堡的那场大逃亡,十几万人被收割了生命的大屠杀……
如今,这些让他想起来就能感到仿似整颗心被挖出来的痛苦的事情,一件都还没有发生。
如今莱茵帝国正处于生命力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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