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水调歌头……”吕霞轻声回答了一句。
“这歌曲前段时间到处唱,听过没有十遍也有二十遍了,这等旋律……”有人低语出声,“弹错了吧?”
这话语也不是很有信心,声音还未落下,舞台上的女子终于抬起了头,清澈的目光扫过了全场,只在二楼这边稍稍停留了一下,面纱后,歌声悠然传了出来。
“明月几时有……”
水调歌头。
这乐声在近一年的时间里已经在江宁传唱了无数遍,对于众多青楼熟客来说,其实已经没有了多少新意。但这是的歌声却与平日里不太一样,它依旧是循着往日里的乐曲骨架,但歌声给人的感觉却只是悠然空灵婉转,这期间,又不失那词作的大气,令人难以定为这声音到底是正规还是离经叛道,大厅中一时间又是些窃窃私语响起来,片刻后便即安静下去,这些人大概还是已经意识过来这歌曲的好听,有什么话,总是听完之后再说为好了。
当然,无论曲调怎么变化,下一句歌词总是一样的。
那是:“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大厅内没有多少人说话,琴声、歌声在这片刻间影响了周围的一切,白衣、古琴、长发、面纱,清澈婉转的歌曲声中,这一幕仿佛是纤尘不染的仙子一般造成了感染与冲击。那乐声与平日里不同,唱法也与平日里不同,但又并不离经叛道,骨架其实仍旧没变,只是每一个转折、每一个颤音、每一个曲调的升降之中都仿佛有了自己的灵魂。空灵绝美的嗓音配合下,赫然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全新意境。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一阕唱完,女子微微笑了一下,又专注于琴上。宁毅倒是在二楼上看见了她方才看似不经意的投来的目光,轻轻地摇了摇头。当然,这打扰不了下方女子目光中的恬淡与微笑。她已经有三年未曾做过这些事情了,原本其实也没必要去做的。
在这之前,宁毅未曾真正听过聂云竹以古韵的方式唱歌。但他知道这曲子是怎么来的。有关水调歌头的现代唱法宁毅教过她,也跟她说自己喜欢这样的唱法。她其实是有些不以为然地,不过也始终没有反驳,直到此时的这曲。简直就像是将两首曲子以近乎神奇的方式糅合在了一起,却偏偏不给人任何的突兀感。
“好几层楼那么高呢……”
“至少这件事上,各种诗词唱曲也好,公子方才说的乡俗民谣也好,若是云竹办不到的,怕是整个江宁城中,也没有几个人能办到了……”
想起她或俏皮或自信满满时说的那些话,听到他那些歌曲时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情,宁毅此时大概是明白了,不过眼下,也只能如旁人一般,静静地听着这歌曲唱下去。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另一方面,大厅一侧的一个窗口里,元锦儿望着台上那身影,静静地听着这歌,后方陈妈妈也在听着,只是在某个时候皱眉说了一句:“这是云竹……”
她以往也听过聂云竹的琴曲的,而且也是以专业的水准去听。曾经在金风楼时聂云竹这方面的造诣便是绝佳,但其实至少在气质上有几分孤傲高绝,原本这也是别人喜欢的一种意境,例如陆采采也是类似的气质,可陆采采的气质流于自怜,终究还是比不过聂云竹的那份清冷孤傲。
但这时,那份清冷已经没有了,曾经有些疏离的孤傲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是如溪流一般的自然与柔和,温暖地笼罩一切,润物无声。几乎没有多少人愿意打扰这样的歌曲与意境,她的上台,不需要以高调的态度压倒一切,而就像是……根本不需要为此有争议一般,直接感染了所有人……
不需要与吕霞等人对比,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或者体系上的。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女子微笑而怡然地唱着这词曲,不久之后,当她轻启双唇唱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两句,却似乎有了些恋恋不舍的感觉,嗓音与那琴音过了好久方才停歇下来,她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等待好一会儿,掌声终于响起来。
说话声混杂在那掌声中,一楼二楼的一些人开始询问身边的女子台上人的由来,或者兴奋地开始跟身边人商量让她过来。
这样的声音中,女子从舞台上站了起来,笑着微微地鞠了一躬,并不说话,以示酬谢。随后她朝舞台的一方走去,却并非是后台,方才吕霞就是从哪里下去,在旁边的小台子上斟了一杯酒,送去给薛延。此时那女子也在上方拿了一只瓷杯,却没有碰那酒壶,而是走到旁边,倒上了一杯茶水。
大厅,人们微有些不解地看着这一幕,窃窃私语声中,注视着接下来的发展……
今天不是光棍节,所以不发表怨念了,还是祝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感谢红衣楼丶头牌的支持,咱们有七位盟主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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