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的情况下那位二公子还受了点伤,估计又是手痒直接扑上去了——先前在梓州发生的那场反杀,亲近宁家的人多少都是听说了的。
眼见娟儿姑娘神色凶狠,彭越云不将这些猜测说出,只道:“娟姐打算怎么办?”
“既然有了这个事情,小彭你筹划一下,对女真人放出风声,我们要真珠和宝山的人头。”
真狠……彭越云暗自咋舌:“真的组织报复?”
“为了报复赔上人就不必了,风声放出去,吓他们一吓,咱们杀与不杀都可以,总之想办法让他们提心吊胆一阵。”
彭越云点点头,脑子微微一转:“娟姐,那这样……趁着这次雨水溪大捷,我这边组织人写一篇檄文,控诉金狗竟派人行刺……十三岁的孩子。让他们觉得,宁先生很生气——失去理智了。不仅已组织人随时行刺完颜设也马与完颜斜保,还开出赏格,向所有愿意投诚的伪军,悬赏这两颗狗头,咱们想办法将檄文送到前线去。如此一来,趁着金兵势颓,正好离间一下他们身边的伪军……”
听得彭越云这想法,娟儿脸上逐渐露出笑容,片刻后目光冷澈下去:“那就拜托你了,赏格方面我去问问看开多少合适,兵荒马乱的,说不定阴差阳错真让他们内讧了,那便最好。”
“嗯,那我开会时正式提出这个想法。”
两人合计片刻,彭越云目光严肃,赶去开会。他说出这样的想法倒也不纯为附和娟儿,而是真觉得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刺杀宗翰的两个儿子原本就是困难巨大而显得不切实际的计划,但既然有这个由头,能让他们疑神疑鬼总是好的。
心中倒是告诫了自己:以后千万不要得罪女人。
彭越云有自己的会议要赴,身在秘书室的娟儿自然也有大量的工作要做,整个华夏军全盘的动作都会在她这里进行一轮报备统筹。虽然下午传来的讯息就已经决定了整件事情的大方向,但随之而来的,也只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雨后的空气清澈,入夜之后天上有了稀薄的星光。娟儿将信息汇总到一定程度后,穿过了指挥部的院子,几个会议都在附近的房间里开,炊事班那边烙饼准备宵夜的香气隐隐飘了过来。进入宁毅此时暂居的院落,房间里没有亮灯,她轻轻推门进去,将手中的两张汇总报告放上书桌,书桌那头的床上,宁毅正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她笑了笑,转身准备出去,那边传来声音:“什么时候了……打完了吗……”
“还未到亥时,消息没那么快……你接着休息。”娟儿轻声道。
“哦……你别熬夜了,也睡一下吧。”
“大伙儿都没睡,看来想等消息,我去看看宵夜。”
“年轻人……没有静气……”
宁毅在床上嘟囔了一声,娟儿微微笑着出去了。外头的院子依旧灯火通明,会议开完,陆陆续续有人离开有人过来,参谋部的留守人员在院子里一面等待、一面议论。
临近子时,娟儿从外头回来了,关上门,一面往床边走,一面解着蓝色棉袄的扣子,脱掉外套,坐到床边,脱掉鞋袜、褪去长裙,宁毅在被子里朝一边让了让,身形看着苗条起来的娟儿便朝被子里睡进去了。
丑时过尽,凌晨三点。宁毅从床上悄然起来,娟儿也醒了过来,被宁毅示意继续休息。
出门稍加洗漱,宁毅又回来房间里拿起了书桌上的汇总报告,到隔壁房间就了油灯粗略看过。寅时三刻,凌晨四点半,有人从院外匆匆忙忙地进来了。
“报告……”
“小声一些,雨水溪打完了?”
“是,昨夜子时,雨水溪之战告一段落,渠帅命我回来报告……”
院子里的人压低了声音,说了一阵子。夜色静悄悄的,房间里的娟儿从床上下来,穿好棉袄、裙子、鞋袜,走出房间后,宁毅便坐在屋檐下走廊的矮凳上,手中拿着一盏油灯,照着手上的信纸。
娟儿听到远远传来的奇异欢呼声,她搬了凳子,也在一旁坐下了。
“雨水溪打胜了。”
宁毅将信纸递给她,娟儿拿着看,上头记录了初步的战场结果:杀敌万余,俘虏、策反两万二千余人,在夜里对女真大营发动的攻势中,渠正言等人依靠营地中被策反的汉军,击破了对方的外围营地。在大营里的厮杀过程中,几名女真老将鼓动军队拼死顽抗,守住了通往山路的内围营地,其时又有被困在山间未及回转的女真溃兵见大营被击破,孤注一掷前来救援,渠正言暂时放弃了连夜拔除整个女真大营的计划。
华夏军一方牺牲人数的初步统计已超过了两千五,需要治疗的伤员四千往上,这里的部分人数此后还可能被列入牺牲名单,轻伤者、疲惫不堪者难以计数……这样的局面,还要看管两万余俘虏,也难怪梓州这边接到计划开始的讯息时,就已经在陆续派出预备队,就在这个时候,雨水溪山中的第四师第五师,也已经像是绷紧了的丝线一般危险了。
“……渠正言把主动出击的计划叫做‘吞火’,是要在对方最强大的地方狠狠把人打垮下去。击溃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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