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不希望自己是个那样的形象,至少在他的眼中不要是那样。
“洛云还被老胡表扬了呢。”花翎说道,我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那个声音不急不缓,听不出任何的感qíng_sè彩,“是吗?”
“她是进步最大的学生之一哦。”白天和宋钰开玩笑的时候,花翎也是这样自夸的语气,作为一个没什么实质的当事人,我只好默默的低下了头,心底却禁不住一暖,或许这就是所谓好朋友的定义,两个身体,一个灵魂。
“天天呆在一起,你就没有学到点什么?”曲方歌微微挑着眉的神情颇为玩味,倒像是个严厉的家长。
一谈到成绩就泄气的花翎这次却兴致高涨,郑重其事的清了清嗓子,挺直背,庄重宣布道,“你老妹我这次的物理和化学都上了六十分,终于不再是及格边缘啦。”
“物理满分不是一百二吗?”
“不是一百?那我岂不是依旧没及格,那我还到处宣传了,这下出丑出大了。”
原本还微微仰着头的花翎向日葵一下子泄了气,成为了黑夜中的一只小蘑菇,。
一只手慢慢揉了下她的头顶,“至少不是笨蛋啦。”
这个时候的曲方歌像是一个温暖的光源,垂下的眼眸像是一汪温柔的泉水,脸上仍旧没有太多的神情,可那种无形的宠溺已经全然显示出他的身份----一个过去经常打压自己妹妹的哥哥。
站在一旁的我,不自觉弯起了唇角,像是一个站在圈子边缘的人,但至少我现在站在他身边,能够那么靠近的听到他说话的声音,甚至还能的一面,上天对我已经太仁慈了,可喜欢这件事情从来就没有适可而止,它有着贪婪的本性,总是妄想着更多,更多,甚至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尽头在哪里。
我抓紧此刻昙花一现的身影,就像海上的人捞起海里倒映的点点繁星。
雪停了。
4
有谁能够准确预料自己未来会走怎样的路吗?老胡最近经常谈及关于想去的目标大学,底下都是一群茫然的脸,还有一些低着头认真学习或是开小差的人,单从那些脑勺上看不出分明的态度。
下课的时间越来越短,站在教室走廊上的人越来越少,课桌上堆的练习册和书本越来越高,有些人的镜片越来越厚,而我,坐在这个拥挤的教室里,有时候看着周围,心底蓦然涌出一阵无力感,像是一个逐渐溺毙的人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附的目标。
“苏洛云。”后门口传来自己的名字,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老胡最近在挨个找班上的同学谈人生谈理想,而最主要的话题还是高考这个关键的词汇,只可惜人生并不会因为这短暂的几句话就发生本质的转变,浮躁的继续浮躁,努力的继续努力,沉沦的继续沉沦。
老胡摘了眼镜,拇指和食指捏着眼角,抬起来的那一眼满是说不出的疲惫和沧桑。
“最近成绩进步了不少,怎么回事啊?”开着玩笑的口气。他重新戴上了眼镜,我之前看到的那种神色似乎因为那镜片反光的装饰和遮挡而消散了大半,人真的可能因为一副眼镜霎时间变了一个样子。
我看清楚了桌子上的那本书,数不清的大学名称后面是往年的分数线,很有些触目惊心的味道。
或许我说出一句“我想上985大学”就会成就一段热血励志的校园故事,可这毕竟是生活,多得是平庸和偶然,稀缺的正是那般一往无前的尽头和勇气,要真有,怕是会被当成异类的吧。
我只能笑着,慢慢答道,“这次试题比较容易。”
那双手慢慢在纸上点着,声音里占了很大一部分认真的语气,“那你想好去哪所大学了吗?”
脑海里,心底里,都迅速的浮现出了一个答案,明晰到不可思议,像是我早就做好了决定。对于青春期的女生来说,或许更准确的,应该是对我而言,任何不太安全的事情最好放在心底,没有人能轻易偷走,更不会被人悄悄听了去,只有深夜回响在身体里的那个声音,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
于是,就有了下面的这个回答,“我还没想好。”
老胡轻轻的一声叹息,像是一片轻薄的云雾浮在空气里,周围一下子陷入了一阵怅惘的淡蓝色里,那些景致都慢慢的消散,像是画上的颜料,一层层,一片片的分裂崩解,最后展现在眼前的已经是寒假时候的光景了,快要过年的菜市场热闹非凡,一个个店老板毫不畏惧寒冷,抓鱼的人赤手空拳,卖菜的人热情张罗。
我们今年打算在自己家过年,之后再去走亲戚。本来只是三个人简单的年夜饭,一个电话后饭桌上又添了不少碗筷,一下子又觥筹交错起来,我和两个小屁孩坐在沙发里看起了经典的春节联欢晚会。
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外面一下子炸开了花,我们捂着耳朵站在窗前,眼睛里倒映出这个光芒万丈的夜晚,被两个小孩子拖着去楼下放烟花。
周围是喧嚣的礼炮声,我拿着那根慢慢燃尽的烟花棒,快速的闭上眼,许下了新年的祝愿,再睁开眼时,它已经快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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