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单就音乐水准来说。《送别》其实毫不逊色。
甚至于。说句不恭些的话。如果没有国家机器的推广,那两首事关民族存亡的大作品,一旦进入和平年代,平常估计也就只有少数人会去听、去推崇,而《送别》,却是足以凭借民间的自发口碑就能传唱百年而不朽的。
但正是因为它这样超高的地位、超高的作品质量,才使得只要这首歌一出现,就必然会极大的震动如今这个时空的国内歌坛。那么。作为第一个唱出这首作品的五行吾素组合,就必将迎来更多、更严苛,甚至是吹毛求疵程度的审视、批评、乃至拷问。
也正因此,从录音刚一开始,李谦就对五个女孩子要求得极其严苛,更是先集中地一口气把快歌录完,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放到最后,进一步为她们培养情绪、培养感觉。
可事实证明,还是很难。
而且这跟唱功、跟声音,都没有关系。纯粹就是感情不到位!
在李谦看来,这首歌很难唱。但也很好唱。说它难唱,是因为它是一首慢歌,而且是一首相当讲究的慢歌,对歌手的气息、唱功,都有着极为严苛的要求。但说它好唱,却是因为这首歌最重要的,其实不是唱功,也不是气息。
而是感情。
正如对苏轼词作的那个著名的评价一样,“学士词,须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是青楼里的那些歌姬水准不够?唱功不行?显然不是!要知道,在宋代那个时候,人家青楼里的歌姬才是专业的!可苏东坡的豪放词,你让几个二八年华娇娇弱弱的女孩子手执红牙拍板去唱,它就是怎么听都不对味!
要唱好《送别》,很简单。
一个有一定演唱功底的人,年过四十,最好年过五十,经历了一些事,沉淀了一些事,经历过生离,也经历过死别,你把这首歌给他,他哪怕是有些地方会气息不稳,有些地方甚至会有点跑调,他甚至哑喉咙破嗓子,但是那都完全没关系,那种年龄感、那种岁月感一出来,《送别》这首歌,听几句就能给你听得眼泪止不住!
但是平均年龄只有二十一岁的五行吾素……显然没有那种沧桑的岁月感!
于是,一天,两天……到第三天,李谦干脆把她们叫出录音室,重新回到了排练室。
“我知道你们都还很年轻,我也知道你们的确是不太容易把握住这首歌的感情,所以,我对你们的要求并不高。你们都很年轻,但是我相信你们对于这首歌里的这种感情,并不是完全没有体验!那么现在,我来说,你们来回想……”
“你们都是十几岁就离开了自己的爸妈,外出,到顺天府去闯荡,去做音乐,那么现在,麻烦你们给我回想一下,你们还记得自己离开家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自己是什么样子?爸妈是什么模样?你们是不是还记得妈妈给装好的被罩和枕巾分别是什么颜色?床头上的那只小熊、或者小狗、或者是一只缝得很丑的小鳄鱼?”
“你们刚刚过完假期从家里回来,那么平常呢?当你们回不去的时候,是不是偶尔回想起妈妈为你们做的某一道菜?当你们遇到困难了,遇到烦心事了,当你们一个人委屈地掉泪的时候,是不是会想起一些什么?”
“还有、还有……你们还记不记得从窗口往下看,能看到的那些花坛?还有花坛边跑着、笑着、闹着的孩子?你们还记不记得自己从小到大待过的那些学校,还记不记得每年暑假后开学时那操场上长起来的一大片一大片的杂草?”
“你们肯定都有自己的好朋友,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闺蜜,那么,你们还记不得记得当你们即将离开家之前,你们的好朋友都说过什么?你们是不是也一起喝醉过?那么到现在,你们有多久没见了?再见他们,你们还能回想起当初那个傻乎乎的年纪里做过的那些傻傻的事情吗?……ok,我看到有人眼圈开始红了,那么现在,回想它,抓住它,唱出来!”
…………
录制第一部分的五首歌,李谦带着五行吾素录了大约不到二十天。
录制第二部分的三首歌,他们用了大概是十六天。
但等到录制《送别》,光是反复锤炼她们的气息,反复调动她们的感情,李谦就花去了足足十四天!
不过好处就是,等到再次走进录音室,效果立马就显现出来。
当几个女孩子,而且还是几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用那种年轻女孩子特有的清亮、单纯的嗓音,不急不缓地唱着“长亭外,古道边”的时候,不知不觉,站在录音室那透明的玻璃墙外的李谦,就找到了那种鼻酸眼涩的感觉。
《送别》这首歌,不熟悉的普通歌迷或许为以为它是上下阕的格式,其实不是,它是上下上的一共三阕,也就是说,在上下阕之后,还有一段对上阕的“长亭外,古道边”那一段的重复,从而形成一种回环往复的感觉,加倍的凸显出长亭、古道、芳草、晚风、柳、笛声、夕阳、山等这一系列意象,形成一种以哀景写哀情,再以哀情衬哀景的感情递进。
声声递悲,字字皆情。
李谦根据五个女孩子不同的声线,为她们分派了不同的段落没办法,《让我们荡起双桨》是主要给孩子们听的,大合唱的方式已经足够,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和《送别》,却是注定要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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