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花园距离最近的电影院,只有四站地。
周六早上,李谦还是早早的起床,然后锻炼、洗澡、换衣服、吃饭,等他收拾完了挎包出门时,时间是差五分钟不到八点。
王靖露也背了个小挎包,正在小区门口等着呢。
上身一件无袖的杏黄色短衫,下身一条亚麻的石榴色过膝长裙——一般女孩子要是这么穿,李谦能吐槽死她,可实话说,王靖露那纤细颀长的小身板,穿上这么一身,偏偏一点儿都不见俗气,隐隐约约还有那么点儿小文艺范儿。
或许是见李谦有点额外注意自己的衣服,王靖露有点心虚,等他走过来,就问:“我这么穿,是不是不好看?”
李谦瞥她一眼,“谁给你买的这条裙子?这不是你风格吧?”
“我姐。”她老实地回答说。
“果然!”李谦撇撇嘴。
王靖雪是大仙儿级别的人物,从小到大,她留给李谦的印象可以归结为四个字:帅,美,冷,狠。一直到现在,这四个字也仍旧是李谦的观点。
可想而知,她的审美观跟普通人是不太一样的。
“也就你们姐俩敢这么穿!”李谦说。
“真的很难看啊?”她怯怯地问。
李谦说:“难看点儿好,会省掉我很多麻烦的!”
王靖露就微微地撅起嘴儿。
昨天晚上她在自己那个本就不大的小衣柜里,选了足足俩钟头才选出这一身,其中这条裙子还是第一次上身,自己照镜子觉得还挺好的,结果人家不喜欢。
李谦走出几步去,发现人没跟上来,回头一看,不由就是一笑。
“我说你行不行啊,夸你呢都没听出来?”他说。
“啊?”王靖露抬起头,有点小迷糊,“你刚才是在夸我?”
李谦无奈,“怎么觉得你最近智商开始往下掉啊!好吧……我的意思是,就这么一身打扮,要是普通女孩子穿,会很难看,但是你穿,就很漂亮……这回听懂了没?”
王靖露笑笑,有点小害羞,有点小欣喜。
“那咱们走吧!”她说。
…………
因为距离不远,所以俩人决定直接步行过去。
出了小区,李谦就从小挎包里掏出耳机,自己戴上,想了想,又摘下左边的那只,问:“你要听吗?”
王靖露伸手接过去,刚塞进耳朵里就吓了一跳。
是一阵重金属。
“你在听摇滚?”她问。
“飞翔乐队。”他笑笑,说:“就这一段重金属。他们的歌,金属味道不强。”
于是,王靖露犹豫了一下,又塞回耳朵里。
就一首歌,这一面就听完了,正好赶上路口红灯,李谦从挎包里掏出随身听,取出磁带,然后从包里拿出另外一盘递给王靖露,“这个喜欢不?”
“啊,周嫫,这个好,我喜欢听周嫫的歌,这张《空想家》我最喜欢了,我姐也超级喜欢!”说话间,她把磁带还给李谦,“就听这个吧!”
于是就听周嫫的《空想家》。
这个随身听,是原来那个李谦留下的,同时留下的,还有几十盘磁带。
随身听应该是国产的牌子,叫“南笙”,音质很一般,磁带则有新有旧,正版盗版对半开,大约二十盘左右的正版磁带里,有大半是流行歌、民谣和轻音乐,不过倒是有两盘摇滚、一盘俄语专辑和一盘英语专辑——无一例外,两张外语专辑的封面都是美女。
重生过来的这些天,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上,和晚上临睡前,加一起大约每天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李谦会用它来听歌。没几天的功夫,他就已经粗粗的把那几十盘磁带过了一遍。
不得不说,虽然时空变了、历史变了、人变了,好像一切都变了,但社会发展的潮流和方向没变,音乐没变,艺术没变。
李谦上辈子耳熟能详的那些歌,在这个时空都没有出现,但好的音乐、好的音乐人、好的歌手,却并非没有。甚至于有些歌手、有些歌,是值得反复去听的。
比如说,飞翔乐队。
这是重生这些天以来李谦的最大发现,甚至是可以被归入惊喜行列的发现。
在这个时空,七十年代初,摇滚乐在英国露出兴盛之势,并随后风靡世界,在当时,国内改革开放已近十年,与国外的沟通和交往日渐频密,于是,摇滚乐很顺利的就传入了国内。到七十年代末,国内的地下摇滚就已经蓬勃地发展起来,比较有实力、有名气的乐队,已经多达十几支,且遍布顺天府、松江府、广州府等地。
飞翔乐队就是其中最有实力的一支。
1981年,飞翔乐队录制并发行了第一张录音室专辑《王二麻子是条狗》,迅速红遍大江南北,此后十几年,他们也始终都是国内最红的摇滚乐队,甚至有华语摇滚之王的美誉。
可惜的是,原来那个李谦似乎对摇滚乐并不是那么感兴趣,所以飞翔乐队的磁带,就只有一盘——那是他们在1994年发行的第七张录音室专辑,名字叫做《梦入神机》。
后来李谦又先后在音像店买到了他们最近几年发行的另外两张专辑,一张叫《驾猪西去》,另外一张叫《子不得不语》。
他们的专辑很好听,真的很好听,有一点爵士、有一点朋克,但更多的还是流行摇滚的味道,愤怒但不暴躁,抗争但不暴虐,甚至有两首只是在诗一般的单纯的讴歌自由……收放自如、力道千钧。
尤其乐队的那把贝斯,下接上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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